“当年是何人邀请你来这里的。”薛卿侯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是不会出卖他们的,要杀要剐,尽管来吧。”杨滇说道,闭起双眼,好像就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想死虽然容易,但是我不会让你这门容易就死的。”薛卿候道,出手便点了杨滇几处大穴。
“杨滇,封某知道你是一个重义气得人,但如今大胤王朝风雨飘摇,一切的缘由便是这居庸关下的一战,难道你还忍心与这样的人为伍,难道还要包庇这样卖主求荣之人。”封离魂说道。
“哎,杨滇不是一个出卖朋友的人,二位不要枉费心机了。”杨滇的面色看起来十分痛苦。
“既然如此,也别怪我不近人情了,得罪。”薛卿候道,手中已经多了一颗碧绿药丸,这粒药丸乃是温玉婉送给薛卿候的“翠寒丸”,薛卿候捏住杨滇下颚,一推一送,将这药丸送入杨滇口中。药丸一入口,杨滇顿觉体内寒气横生,过不多时,便已经颤抖不已,犹如身处万年冰窟之中。
“这虽然不是见血封喉的毒药,但却比毒药更让人难以忍受,你说还是不说。”薛卿候道。
“我,不,知,道。”杨滇颤抖着说道。
“卿候,既然他如此自甘堕落,包庇卖国之人,与奸佞小人为伍,我们何必跟他在纠缠,走吧。”封离魂道。
“纸张保不住火焰,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走。”薛卿候说道,二人转身便欲离去。
杨滇并没看薛卿候和封离魂,眼神直直的看向远方夕阳,突然说道道“君不见,朝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慕成雪。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我最好的朋友,竟然才是真正的卖国之人。”说着说着,竟然大哭起来。薛卿候和封离魂闻言,相视一笑,薛卿候纵身跃回,双手齐出,解开杨滇的穴道,同时将另一粒药丸送入杨滇口中,过得片刻,杨滇方才恢复行动。
“前辈,多有得罪,还请恕罪,多谢前辈告知在下杀父仇人是谁。”薛卿侯道。
“你是,薛将军的儿子。”杨滇道。“皇天不负苦心人,还好,还好,现在你的杀父仇人就在你的面前,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又有什么用,当年你也是受害者,我的仇人只有那个可恶的慕成雪。”薛卿侯道。
“不,慕成雪是我的生死之交,希望我的命,能够换他的命。你动手吧。”杨滇道。
“前辈是重义气之人,我怎么能够杀了你。”薛卿侯道。
“我不会怪你的,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二十年,二十年来,我寝食难安,只等有人来为将军复仇,结束我这罪恶的一生。”杨滇道。
“你的罪已经恕的差不多了,如果你还想赎罪,不如多杀几个鞑虏。”薛卿侯道。
“你真的能放下这杀父之仇。”杨滇道。
“说实话,我放不下,但你们不过是受了他人的指使而已,真正的凶手只有一个,那就是慕成雪,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我找你又有什么用,不过是徒增几条尸体而已。”薛卿侯道。
“薛公子做事分明,在下感激不尽。”杨滇道。“如果薛公子有什么吩咐,在下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如今北越大军对我大胤江山虎视眈眈,朝廷昏庸,奸臣当道,要想保住我大胤王朝,只有靠我们了。”薛卿侯道。
“公子心系天下,是百姓之福啊。”杨滇道。“如果将军知道公子有这样的志向,定然会非常高兴。”
“如今,江湖上的有志之士,都已经赶往荆州,前辈何不前去荆州,助我等一臂之力。”薛卿侯继续说道。
“在下谨遵公子吩咐。”杨滇道。
“不敢,不敢。”薛卿侯道。
“杨大侠如果能够前往,实乃百姓之福。”封离魂道。
“我不过是一个罪人,如果不是我们这些罪人,我大好山河,也不会变成这样。”杨滇道。“不知二位将要前往何处。”杨滇道。
“既然知道当年之事,与相思楼有关,我们也不必去北上塞外,不如去临安吧。”薛卿侯道
“不急,我相信当年参与这件事的人,不只有相思楼,我们何不再等等,现在已经来到这里,何不去看看当年你父亲的军营。”封离魂道。
“也好。”薛卿侯道。“那我们就此别过。”
“也好,我这就前往荆州,到时希望能够与公子并肩作战。”杨滇道。
“咱们后会有期。”薛卿侯道。
“想不到你会这样放了这个人。”封离魂看着杨滇远去的身影道。
“杀了他,又有什么用,不过是徒增一条人命罢了,我要报仇,只要找慕成雪便是了。”薛卿侯道。“我们走吧。”
“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走吧。”封离魂道。杀人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不过是徒增仇恨而已,真正的侠者,便是能够放下仇恨。可是,封离魂也知道,薛卿侯是不会轻易放下这杀父之仇的,但是能够放过无关的人,已经是侠者风范了。想到这些,封离魂看着夕阳余晖下的薛卿侯,突然感觉眼前的这个少年,越来越像他的父亲,也许有一天,他也能成为像薛镇山一样的人吧。
夕阳终于敛去了最后的余晖,塞外的风吹拂着薛卿侯和封离魂的脸,他们依旧行走在路上,天上星光一眨一眨,连月牙也显得明亮了许多。薛卿侯和封离魂两个人此时已经离开居庸关很远,这里已经是塞外之地,地势也开始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