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儿给薛蟠披上了被子,尴尬的对着那坐着的小太监笑道,“公公对不住,我们家大爷今个委实是喝的有些多了,这会子失礼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不打紧,今日是你家大爷的好日子,多喝些,倒也无妨,”那小太监摆摆手,站了起来,“赢了两班大比,我倒是还没来得及恭贺之,”他招招手,边上的人递了一个小盒子给他,“这个交给你们大爷,算是我的贺礼。”
臻儿忙着打千,“多谢公公,还请公公留下名号,明日叫大爷亲自来谢过。”
“小名何足挂齿,”那太监摆摆手笑道,“我若是得空了,再来找薛大人聊天就是了,”他转身预备着出去,但又想起来了什么,“你们家大爷选了什么差事?”
“是詹事府的差事,足足有六品呢!”臻儿不懂这些官位的好与坏,他倒是纯粹的很,只是看品级的高低,“小的不知道别的,听说是官学生的头一份,比别人的官儿都高呢!”
那个小太监怔了怔,随即噗嗤一笑,又连忙用袖子捂住,这一笑,倒是有些阴柔的样子出来,“詹事府?是左中允吗?那可真不是一般的差事啊。”
“是极好的,我们家大爷也这么说呢,”臻儿喜滋滋的说道,“所以今个高兴才喝多了。”
“只怕不是高兴喝多了,”那太监笑着走出了门,“薛蟠这个人,居然选了这么一个冷衙门,可实在是不符合他的性子啊。”
“主子,咱们这样私下来咸安宫,是不是不太好?”边上稍微老成持重些的太监建言道,“若是被人知道了,圣后老佛爷自然不会怪罪,只是怕有些人会去皇后娘娘那里嚼舌根子。”
显然,这个太监的身份肯定不是真的小太监,而是地位颇高的,那个小太监挑眉不以为意的说道,“怕什么?就算是皇后知道了,又有什么干系?圣上都说了不许拘着我,让我想干嘛就干嘛,她不过是中宫皇后,怎么还来管我不成?我给她一些面子她也就罢了,若是不给面子不理她,想着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可是这薛蟠到底是外臣,您若是时常见面,于礼不合啊。”
“算什么呢!”那个小太监眉毛竖了起来,众人都低下头不敢多说什么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当年老佛爷还时常见外臣奏对一次就几个时辰呢,我不过来探望一二,你们可就这样的絮叨!我叫你们办的差事,倒是一个都办不起来,这会子在我这里做出许多忠心的姿态,我且告诉你们,办不好差事的事儿,就算是伺候的再好,在我这里头,也不是好的。”
薛蟠睡得很不安稳,睡梦里头全是梦,好像是连续剧一般,一直就没停过,一会子自己中流渡河,河水之中突然出现了很多妙龄少女的芊芊玉手,朝着薛蟠没头没脑的抓着过来,薛蟠吓得魂飞魄散,大声的呼救,半空之中是有人来救,只是来救的人似乎也是不怀好心,一下子把薛蟠依赖的船只给劈碎,“阿弥陀佛,不破不立!施主若是不下水,今日这河是过不去的!”
薛蟠掉进了水里面,无数只手连绵不断的朝着薛蟠抓来,他吓得大声惊呼,刷的起身这才发觉自己还是睡在炕上,边上的臻儿正拿着一条毛巾惊讶的望着自己,薛蟠这才有些醒悟,刚才那许多手,必然是臻儿给自己擦脸,投射到梦中的幻觉。
“你这个杀才,”薛蟠抹了抹满脸大汗,“好端端的我在睡觉,你倒是在这里毛手毛脚的,扰人清梦!”
臻儿委屈的要死,“我瞧见大爷这满头是汗,所以才说给大爷擦擦汗,却不曾想这好心都成了驴肝肺!还嫌弃我伺候不好了。”
“好了好了。”薛蟠摆摆手,让臻儿把热毛巾拿上来,自己擦了擦脸,“这是什么时候了。”
“您都睡了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了,这都第二日的清晨了,若不是您这呼噜声响破天,我还真的要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瞧瞧您怎么这样都还不醒,”臻儿吐槽说道,“早起各位大爷都已经陆陆续续来瞧过了,见到大爷睡的香,故此也就不打扰,说日后必然有时间再相会,他们各自出宫去了。”
这样分别的方式也好,免得还有些不舍,薛蟠虽然来这里不算太久,但是同学之情是其余的感情很难相提并论并且做比较的,一般情况下大家伙都从咸安宫毕业出去了,那么这毕业的时候分别的感觉总是很难受的,不若现在这样的好。
薛蟠揉了揉脸,只觉得还头痛得很,“我昨个到底是喝了多少酒?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臻儿翻了翻白眼,“大爷您自己个都记不得?这把宴席上所有的酒都喝完了,还说没尽兴,要外头再拿十坛来,大家伙喝个够才好。李执事说外头没酒了,您是差点没有跳到桌子上去发飙呢。”
薛蟠倒吸一口凉气,“我真的做了这些事儿?所以我就说嘛,不能喝酒不能喝酒,你瞧瞧,如今可是闹笑话了吧?”
“昨个还来了客人,大爷你还记得不?”
“什么客人?”薛蟠显然也都忘了,一脸的懵懂,但是他用力的想了想,才想到了那重华宫的小太监,主要是那个太监笑起来还算不错,“哦我想起来了,那小太监!”
“他说来恭喜大爷,说了好一会子话呢,”臻儿将那盒子拿了出来,递给薛蟠,“说这是恭贺大爷你的礼物。”
“这还是真的要感谢他了,难为他还想的我,”薛蟠来不及管这些礼物上的事儿,将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