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到长孙文林要和薛蟠斗嘴,这时候倒是都放心了下来,李曼脸上还露出了微笑,他朝着曹成举杯,“曹兄,咱们一起喝一杯。”
“怎么你不担心班首吗?”
“班首有什么可担心的?”李曼笑道,“这嘴上的功夫,还有人能比得过他?你还没见到应老四和咸宁郡王是怎么败在班首嘴下的?可谓是嘴炮无敌了,这昔日舌战群儒都是无妨,这一位……咳咳,到底是粗人一位,怎么可能说不过他?这一位只怕是在蜀中久了,自高自大,还以为所有人都在他面前不敢说话呢,须知道,班首的诗句怎么说的?各领风骚数百年,如今都中的俊才,只怕是这位节度使不知道咯。咱们就等着看戏就是。”
“可不能光看戏,”曹成笑道,“等会子要帮腔的时候,咱们也不能输给了哪些人,不然咱们可真的来白吃白喝了。”
长孙文林脸色铁青,“端的是一张利嘴!”他刷的站了起来,铁塔一般的身子居高临下的望着薛蟠,“你的意思是,我管不到你的事儿?”
“在我看来的确是管不着,”薛蟠挥了挥随身带来的折扇,“若是节度使大人觉得有什么管得到我的,还请明言,我这个人啊,就是自由散漫了些,不太受人约束,若是能够在节度使大人这里得到一些宝贵的经验,倒也是便宜的。”
这一席话倒不算太难听,只是长孙文林这个时候已经气得七窍生烟,那里听得进去别的话儿,“那么本座就教导教导你,这三千人马分派之事,都是本座一言而决,怎么,你说,本座管得到你吗?”
梅安国站在一边冷冷插话,“节度,这五千人以下的兵马调动都是本官负责,且这一次都中文书前来,之前预备,节度也言明此事由我来执掌,怎么,节度又要把我这手里头的权柄拿走吗?”
“临时调度,想必无妨!”长孙文林朝着薛蟠呲牙,根本看也不看梅安国,“本座总管川西节度府,怎么,这么几千人的调动,本座都说不上话了?”
这事关自己的权柄和权限是不能够轻易让出的,梅安国冷漠说道,“此事我会上奏政务院和兵部,请大司马并中堂们定夺。”
长孙文林这时候才不去理会一个平时里头只是习惯当透明人的副手了,他居高临下的望着薛蟠,“薛班首,这事儿,我管得着吧?”
“哦?”薛蟠点点头,“这事儿倒还是有些关系,不过我倒是要再提醒节度使一点,”他夹了一块鹿肉脯细细的吃了,又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我可不是节度使的下属,您有什么威风,不必在我这里头摆什么出来,”薛蟠说起来对着甲班提早走之事不气,那只是在外头对同学们安抚情绪说的话,其实他心里头气得要死,巴不得要即刻赶上去,先噼里啪啦扇咸宁郡王几个巴掌才能解恨,长孙文林在这里头这样的闹腾,他也不是很乐意(大过年的,谁乐意啊,大家伙说是不是),“有事儿说事儿,不要乱扯这些有的没的,节度使大人虽然当官比在下高,可这当官的技巧还是很一般啊,大家伙在这里说些风华雪月的事儿,你这样大喇喇的冲进来,老是说这些煞风景的话儿,真是不应该啊,工作就是工作,这玩乐就是玩乐,不是吗?这不分场合的谈工作,有些……呵呵,节度使大人,接下去的话儿我还是不说了,免得得罪人。”
论起气人的功夫,和说阴阳怪气的话儿的功夫,谁都比不过薛蟠,长孙文林忍住要掐死薛蟠的冲动,忍住怒气,“吾辈为国分忧,自然不计较什么场合什么时间,不像你这样的腐儒来搞这一套花名堂!”
“那节度使大人有什么指示吗?我洗耳恭听,”薛蟠慢慢的说道,“若是要要紧的命令,就赶紧的示下,我这还吃着饭呢,都中有谚语,吃饭的时候,就是狗也不打扰的,大人能快着些吗?”
长孙文林的脸皮涨的犹如猪肝色,“你这三千人马,本座这里支应不出来了!”
薛蟠挑眉,众人脸色巨变,这个川西节度使,居然就明摆着说不给了?一点点的官场体统都不愿意遵行了,“大人可真的不愿意给?”
“不是本座不愿意不给,”长孙文林得意洋洋的望着众人失望的眼神,憋屈了一个晚上,这下子终于可以出气了,“川西这里头,原本军备就是不太好,旧年支应平香格里拉国之战,川西节度使这边可是花费了不少之前又被你们咸安宫甲班的学生支应走了三千人,我这里头原本还有些精锐,但是这川西之地,紧邻香格里拉国,早就丢了进去了,那里还有什么精锐?除却日常的巡防驻守外,其余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之辈。”
薛蟠默然不语,这算是他第一次在晚宴之中不说话了,长孙文林终于压服了薛蟠,这时候得意洋洋,“也不是本座小气,我那边还有一些从前线退回来的伤兵,虽然断胳膊断腿的,但多少都还能走,若是咱们这位大名鼎鼎的薛班首不嫌弃,老梅,你就搜罗搜罗,把这些人都让着薛班首带出去,咱们也少一些养老的银子。”
薛蟠拿起了筷子,预备着再夹菜,听到这话,不免放了下来,他的眼中露出了愤怒的火焰,只是脸上还笑着:“节度使大人,咱们这一个晚上,虽然说了不少不好的话儿,可到底,说起来,咱们都是给大越朝效力的,我们这些人到了天竺去,若是运气好,擒拿得马德里思汗,多少对着川西的军务防务都是有臂助的,我不求节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