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水声追出许久,水流的哗哗声是越来越清晰,但始终找不到声音的来源。苏黎和苏缪远刚从生死边缘挣脱出来,本就体力大损,实在是接受不了太远的跋涉。因此不一会儿就双腿发软,两眼发晕,差点摔倒在地上。
“姐,算了别走了,先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吧。”
苏黎叹口气,最后支持的一根弦不知觉松懈,“扑通”坐到坚硬冰冷的地上。苏缪远拿了表姐的包让她靠着,自己则瘫在苏黎的身边,一反常态地安静躺着。一时间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他们毕竟还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衣食无忧的年轻人,即便算不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这等艰苦,还是从未感受过的。
“缪远。”苏黎轻声唤着,望着远处的黑暗出神,满眼都是黯淡的神色。
“啊?怎么了。”
“你说,世界上不会真有命运吧。”
“呃……想什么呢你,干嘛突然学那些文人玩什么酸臭味的情怀。”
“我只是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我们,那块玉、这个村落、狐仙祠,我甚至于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肯定是想多了啦。谁能跟这破地方似曾相识,呵,那简直是恐怖片。”
苏缪远注意到表姐莫名增长的负面情绪,顿觉不对,“噌”地坐起身打算充分发挥口才好好教育一下苏黎,蓦地看见表姐身后的黑暗处,两粒小小的黄豆般的绿色光芒在空中漂浮。
“那那那那……”苏缪远伸出一根手指抖抖索索地指着那光芒,紧张到话也说不出来。
“嗯?”苏黎注意到苏缪远的不对劲,转过头看了眼他惊诧的表情,继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身后看去……
一道手电筒的光直指那光芒,一只通身黑灰,壮如小猫的老鼠暴露在光下。那老鼠瞪着两只发绿的眼睛,被突如其来的手电筒的光吓得一哆嗦,慌忙往反方向逃跑。
“哎呦我去,妈的臭老鼠敢吓我!”苏缪远看清了原来只是只老鼠,放宽了心,继而又觉得自己刚刚在表姐面前被一只老鼠吓到很丢脸,将来肯定会被苏黎嘲笑,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地起身追着老鼠而去。
那老鼠也是可怜,被苏缪远撵地四处乱窜,吓得吱吱叫。苏缪远却是越追越起劲,全然没有刚才的疲惫样。就在苏缪远快要追到的时候,前面的老鼠仿佛在黑暗中撞上了一堵墙,整个鼠身一震,接着竟往回反弹回来,瘫在地上昏死过去。
“小心!”
苏缪远眼见老鼠的怪异反应,急忙刹住脚。但此时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惯性,他又往前冲出去几步,就像撞上了一扇透明玻璃,整个人都会以壁虎的姿势贴在玻璃上似的,以苏黎的角度看,苏缪远就是扭成了一幅符咒状停在空中。良久,才缓缓“滑”下来。
苏黎见状忙跑上前去把苏缪远扶起来,一边问:“没事吧,怎么样了?”苏缪远倒在地上作委屈状呜呜哭:“为什么被撞的总是我!”苏黎看着苏缪远刚刚撞上的地方,幽暗如四周并无异常。她起身走到那个位置,慢慢伸出手往前摸索。指尖传来一种冰凉光滑的触感,苏黎将手向四面探开,冰凉的触感一直延伸,仿佛前面有一块隐形的玻璃,把他们隔绝在另外一个世界里。
“缪远!”苏黎隐隐地觉得,这面“玻璃”会给他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快过来!”
苏缪远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来:“干嘛?”
“你看。”苏黎示意苏缪远伸出手来:“这里有面东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我有种感觉,如果我们能打破它,就可以出去!”
苏缪远半信半疑地斜了苏黎一眼,随即还是学着表姐的样子,往前伸出双手。奇怪的事发生了,苏缪远的双手竟一下子穿过了屏障!苏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苏缪远也愣了,他怀疑地伸缩双手,来去自如。
“难道是……”苏缪远一脸严肃看着表姐:“结界?”
“结个鬼!难道我是妖啊?再说你刚刚不是还撞上去了吗。往我这边摸摸看。”
苏缪远吐了吐舌,不情愿地往左边挪了挪,没想到仅仅几厘米的距离,真的就碰到了那“玻璃”。
“嗯?这不科学!”
苏黎拍开苏缪远在屏障上摸来摸去的手,顺着指尖的感觉挪动过去,这才发现原来这屏障有棱角,正好在苏缪远的位置往右前方拐了个弯,怪不得苏缪远会直接“穿透”过去。这就怪了。苏黎心想,既然不是为了把人困在里面,那这个看不见的东西是什么?又是用来干嘛的?
苏黎摸着那屏障一路走过去,往前延伸了很长一段距离才到头,又是一条棱角,紧接着往左前方拐过去。苏黎忽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个什么建筑物。
“我说……”苏黎转过身刚想跟苏缪远讨论自己的发现,一扭头苏缪远人已经不见了。她正吓一跳,苏缪远兴奋的声音从左前方的棱角处传来:“姐!姐!你快看这是什么!”
苏黎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过去,一眼看见屁股撅得老高的苏缪远。他身后不远处是黝黑崎岖的岩壁,岩壁上一条白练似的水流淙淙而下。原来他们一直在往山的深处走,水声的源头就是这块岩壁上的水流。苏黎灵光乍现,有水流就说明有缺口,有缺口就可能有出路!
她兴奋地转过头,目光看到仍然撅着屁股的苏缪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走过去一个巴掌扇在苏缪远的屁股上!“嗷!”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