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夕却突然打断她的话道。
原本正看着保姆的邵家人全都愣住。
什么意思?
刚才不是顾夕诊出来保姆没有照顾好孩子吗?
保姆都承认了,怎么还说她在撒谎?
邵家保姆身子一颤,哭泣声停住。
抬头慌张地看着顾夕。
“你是不是觉得家宝现在昏睡着,随便由你怎么说都行?”
顾夕看着她道。
“不是的,我……”
邵家保姆虚弱地反驳。
“但是你忘了,家宝肺热,原本就会想吃这些,你要是真的按着要求炖好了,孩子吃了只会觉得舒服,并不会拒绝。”
“我没有,是小小姐她、她胃不舒服,对,她胃……”
邵家保姆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样道。
“她胃没有任何问题,当天在车站我就给她查过,她只有喉咙轻微不适,只要不再碰寒凉的,就绝对不会这样。”
顾夕打断她。
却发现邵家保姆在她说到寒凉的时候,忍不住抖了一下。
顾夕眼睛眯了下:
“好,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让家宝来说,家宝年纪虽然小,但是很聪明,而且昨天回家休息之后应该缓解一些,不至于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夕说着毫不犹豫转头。
刚才用过的针还在。
顾夕根本不给邵家保姆反应的时间,作势拿着针冲着家宝弯下腰。
“不要,不要问小小姐。”
邵家保姆跌坐在地,终于彻底崩溃,掩面大哭: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是我错了啊。”
邵老爷子气得重重敲了手杖:
“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邵老爷子一双虎目的威逼下,邵家保姆再不敢隐瞒,哭着将实情倒出来: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听医生说小小姐情况不严重,我的孩子这些天也一直不舒服,我听大夫说的症状跟我儿子很像,我、我就拿去给我儿子了。”
邵家保姆说到这里慌乱地爬起来,
“我没想害小小姐的,我本来想回头再煮些给小小姐吃,也不会耽误什么的。”
邵家保姆说着不敢抬头,
“可后来、后来我怕第二天有人问起,小小姐会说她根本没吃过,就随便先找了瓶杂果罐头。”
“我以为反正都是水果,小小姐当时又很困,应该吃不出来的,可是没想到小小姐吃了两口就吐了。”
“你说家宝吐了?”
邵老爷子震惊了。
这些他根本就不知道。
邵家当晚只有邵老爷子一个长辈在家。
任正轩是听着医生确认孩子没有大问题才离开的。
而邵老爷子年纪大了。
熬到那么晚心脏有些受不了,才吃了药去休息的。
原本以为只是给孩子喂个川贝雪梨,顾夕和医生都说了吃了之后好好休息就差不多了。
又是在家里做了多年的保姆。
哪想到就是这么寻常的事儿,竟然也能出问题。
邵家保姆瑟缩了一下,眼泪掉得更厉害。
却不敢再隐瞒,她现在只能靠坦白找一条出路了:
“我看小小姐吐了就害怕了,不敢惊动家里人,赶紧给小小姐洗了澡,又把床单被罩换下来洗干净了,但是我没想到、没想到……”
“你没想到家宝被你这一折腾,本来就有些虚弱,又是吃了寒凉的东西,又是大半夜洗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去洗床单被罩的时候顾不上照顾她,所以她才会发烧的吧?”
顾夕冷声把她没有说出口的话说完。
邵家保姆抬头惊恐地看着顾夕。
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顾夕明明不在场,为什么会这么清楚当时的事儿?
就是洗了东西出来,发现小小姐竟然在打摆子,她这才慌了。
她甚至还想着要用什么法子给小小姐降温,可是试了半天都不行。
她这才不敢隐瞒,将邵家人叫起来。
所以她怎么敢承认是自己的错?
一念之差,真的是一念之差啊。
她现在真的后悔了。
小小姐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她真的没有害人的心思啊。
邵家保姆哭得停不下来。
邵家人无比震动。
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完全不想相信,她竟然能干出来把给邵家宝治病的东西私藏下给自己的孩子吃,而且为了隐瞒真相一再耽误孩子病情的事儿。
甚至要不是今天顾夕拆穿,他们所有人都是要被蒙在鼓里了。
“顾夕。”
纪怀风却并不管保姆是不是情有可原,他只注意着顾夕。
看到顾夕因为刚才与保姆对峙气息有些乱,叫了一声。
任正轩原本也要张口。
可听到纪怀风说话,抿抿唇没有出声。
“没事儿。”
顾夕摇摇头。
深吸口气,同时也松了口气。
其实刚才她看着很是坚定,可她也在赌。
在邵家保姆还存着侥幸心理,以为不承认别人就发现不了真相的时候。
她在观察着。
在寻找机会一步步击溃对方的心理防线。
她诊脉能诊出病症变化,能诊出是否吃了不该吃的,或者有没有按她说的服用药物。
但真的遇到像是邵家保姆所说,邵家宝因为不舒服,刚吃了一点儿就吐了。
她就算是有再高的医术也是查不出来的。
因为本就没有吃下去,胃里也没有残留物,连仪器都查不出来。
而林专家等人一直不能确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