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熙载当是这些黑衣人是来搜捕自己的,看准了那头领的方向,将手中暗器对准他的咽喉,力求一击必杀。
瞄好的准头却被蒙面人抬手压下,石熙载不解地看向蒙面人,蒙面人唇语了一句,便撇下石熙载向那路人中突进。
这些黑衣人他作为头号杀手自然识得,那袖上的红绸还是他为了避免误认敌我与姜太傅提的建议,两三鞭挥退左右的黑衣人后,唾道:
“桀桀桀,恁他娘的狗屁夜鸠,也不过如此,太傅拿你们当宝贝弃了原本独挡一面的杀手组织,真是不明智啊~”
一番侮辱后,又声东击西挥了两鞭,趁黑衣人未反应过来,蒙面人折到左路往东跑去。
“追!”
黑衣人头领看着蒙面人离开的方向,带着两小队追去,剩下一队留在竹林继续搜查有无蒙面人的同党,至于姜太傅一直极为器重的蒙面人究竟所犯何事需要他们夜鸠出动杀人灭口,他们不知道,也不关心。
夜鸠乃姜家暗中培植的刺客,这几年老皇帝衰弱,夜鸠的发展更迅速,逐渐取代了之前姜太傅招揽的杀手,成为姜家手中一把利器。
这下三队二十一人出动势必要把第一杀手卢七无声无息在京郊除掉。
石熙载仍趴在刚才的草丛里,若他没猜错,蒙面人走时唇语说的应该是“好好活着。”石熙载自嘲一笑,往竹林的边缘挪去,每回都是这个怪人在他绝望时候给他活下去的理由,上回是萧太师,这次是姜太傅,他要好好活着,手刃了害他家破人亡的姜家!
与留下的黑衣人拉开一段距离后,石熙载翻身跳起往西跑去,仓促间抬首看到山上的农家都熄了灯,求助于老叫花的心思淡了淡,沿着山脚下的小溪提了内力跑着。
仿佛想要耗死石熙载,身后的黑衣人宛如鬼魅,就这么一直不近不远地跟着他,每当石熙载以为可以休憩时,不远处攒动的人影便让他更加卖力地往前跑。这阴狠的追杀方式真不愧是姜太傅手下的刺客。
不,不行,再这样下去不到交手他就要力竭,但此处开阔,没有遮挡物,他以一敌七,还是在不知对方实力的情况下,胜算寥寥。
脑中迅速思考着方案,脚下已穿过了土丘,正前方有片密林,里面寂静幽深,易于迂回作战。
石熙载不假思索便跑了进去,后面追来的黑衣人却在林外踟蹰了,这林子的怪诞传说从未停过,还有数不清的蛇虫鼠蚁、飞禽走兽,即便常混迹于此的老猎手都不敢轻易进林子,如今他们为了追一个身份不清不楚的人就进去冒险,值得吗?
“卢七已被正法,同党也不可放过,不想回府里领死就给我进去追!”不知何时去抓捕卢七的黑衣人头领也来到了林外,猝毒的眼睛扫过这几个下属,发号施令。
那七个黑衣人哪还敢停留,握紧武器就往里走去,对头领能这么快伏诛第一杀手卢七感到敬佩又恐惧,他们夜鸠未成气候时常被安排了与卢七搭伴出任务,卢七虽性情怪癖但教了他们这些新人不少击杀技巧,曾经共事的人就这么被自己人说杀就杀了,还是令人惊悸。
那头领看着这队人全部进到林中,眼里闪过一抹得色,他亦是知道今日杀了卢七对他的威望有多大助力,所以他才不择手段要让卢七死啊。
本来姜太傅交代只要今日卢七不逃跑,便不动他,可难得太傅对卢七起了疑心,这种机遇怎好放过。
卢七有离开姜家的想法只怕不是一天两天了,别人看不出来,一起共事的他可是一清二楚,原本卢七嗜血好杀,乃魔鬼一般的人物,近段时日却妇人之仁起来,卢七显然不适合再做杀手。
而他作为夜鸠头领,却默默无名,虽都是活在暗处的影子,但人们却知晓杀手卢七,谈之色变。
这极大的反差让他不爽,所以趁这个机会他拿卢七常去的馄饨摊老婆子的命威胁那个老汉,在卢七碗里多添点料,那老东西也只知是不伤人性命的药,哪会猜到最后就是这mí_yào让卢七在逃窜中被诛,毫无抵抗之力。
杀杀杀,一个都不能留,与卢七有关的人一个都不能留下,他可不想招惹无尽身后事,那老汉受不住考验,背信弃义,该杀,这跑进林子的不知哪来的高手,太危险了,必须杀。
守着林外,里面响起打斗声,但也就七八个呼吸便停止了,夜鸠头领道是这帮厮总算有了长进,探头去望,自林里只走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个身影,却不是他那帮手下。
“哟哟哟,你小子就被这么群垃圾追着满处跑,老叫花真替你羞。”那胖矮的老叫花拿着一根木棒,撇嘴睨着夜鸠头领,棍上有血迹,彰显着这老叫花不是疯了瞎嚷嚷,确实有点本事。
另一边他们追了一路的人这会儿一看竟是个少年,脸上粘着的假髯掉了一半,汗水冲刷了精心画出的皱纹,露出本来的面目。
夜鸠头领指着少年的脸惊呼:“石通判!”
这一声余音未消,自林里又走出一个颀长的身影,待看清了那半面青铜傩戏面具,夜鸠头领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去,竟结巴起来,“太太太太,太子!”
这厮几乎被接连的冲击震傻,他不知道本该在朔方的石通判是怎么出现在了这里,也不懂太子谆为什么突然的‘复活’了,更不理解卢七、石通判、太子谆是怎么搅和到一起的。
“啊!我知道了,你和卢七早就背叛了太傅大人对不对!我果然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