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茶清幽香甜,七弟为了筹集会试所需银两,把自己心爱的茶壶卖了,现下为了招待我们还专门拿来了这样的好茶,当真是有心呀。”凤阳也抿了一口茶,入口却不同于凤允那杯的苦涩,一股清香留于齿间,此时凤阳算是明白凤珏方才撒的那些东西的用处了。
说罢,又饮一口,连连赞叹:“好茶,好茶。”
凤允像是怀疑人生一般又抿了一口,苦的五官挤到了一处,偷偷瞥了一眼凤阳的表情,确实不像是装的啊?怎么这茶他就觉得这么难喝呢?即便是口中再渴,凤允此时也不想再饮第三口了。
眼见着用午膳的时辰便要到了,方才围着他们转的修齐也不知何时没了影子,客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十几个人围着一个破桌子也没位置坐,十分尴尬。
有关系好的两两聚在一块儿站在树下谈天儿,想带太子殿下来看笑话的凤允此时只能一个人闷闷地坐……哦不对,是站着,方才仅剩的一个椅子已经被他坐得散了架,四处望了望,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不上菜啊?
看来,凤珏是真打算在院子里摆一桌酒席了。
还没来得及皱眉,庖厨忽然一前一后跑出两个人来,咋咋呼呼地叫着,紧跟着后头两人像是被火烧着了一般,细看衣角还是黑的,紧随其后跑了出来。
“走水了,不好了走水了!”不知从何处摸了一脸黑灰的云瓷宁拽着杏儿跑了出来,接连咳嗽了几声,登时间院子里人仰马翻,听闻庖厨走水了,还在谈话的客人们纷纷躲得远远儿的。
最后从庖厨跑出来的修齐抹了一把汗,大叫道:“殿下!庖厨要炸了!”
“啊?”客人们对视一眼,三十六计,走为上!还参加什么生辰宴啊,保命要紧,赶紧跑啊!
原本想着巴结一下凤珏的官员们纷纷作揖告辞:“下官忽然想起家中还有小儿要照顾,先行一步。”
“下官想到今日府上还有件事情要处理,便不在七殿下这里多停留了,告辞。”
“七殿下,告辞!”
……
凤珏心中冷笑着看着一群趋炎附势之人,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再看,院中剩下的不过寥寥几人,凤允、凤阳、凤昀。
凤阳毕竟是太子,经历过大场面,见七王府一片混乱,朗声喊道:“喊什么喊!去井中打水灭火!”
一股股浓烟自庖厨之中飘来,呛得人咳嗽不停,刚跑出来的修齐拉着修能一块儿去了庖厨,修能问道:“云姑娘当真做饭将庖厨给烧了?”
“嗨,怎么可能。”修齐朝他挤了挤眼,站在庖厨门外,虽然烟火浓的人睁不开眼,但屏气冲进去却发现,一个小火炉正放在庖厨门前,里头燃的是最差的碳,因此冒出的烟又浓又黑,像是着了火一般。
而庖厨里头,除了被熏的有些难闻以外,其他地方都还好好的。
修齐自缸里舀了一瓢水浇在火炉上,“好了,灭完火了。”
“就这样?”修能抽了抽嘴角,主子这是要干什么?
“当然不止这样。”却见修齐坏笑着拾了块冷掉的碳出来,两手在上头搓了搓,一双黑黝黝的手直接抱住修能的脸蹂躏起来,一边揉一边大笑,“哥,你脸黑的和碳一样!”
“偷袭不是君子所为!”修能一把夺过修齐手中烧过的碳,学着他方才的样子胡乱抹了一把,不一会儿嬉闹的两个大爷们儿满脸黑灰的前后脚自庖厨走了出来,修能手中还提着个盆子。
“阿嚏——”修能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喷嚏,吸吸鼻子道:“回殿下,庖厨的火已经灭了,几位殿下要不要去瞧瞧?”
凤允嫌弃地捂住了鼻子,上下看了一眼两个比叫花子还脏的人,翻了个白眼,谁愿意去庖厨看啊?估计都烧塌了吧?
一旁的云瓷宁却急急跑到修能和修齐身前问道:“我的东西呢?不会也烧坏了吧?”云瓷宁说这话时,鼻尖的灰还未来得及擦干净,看上去十分滑稽。
修齐挠了挠头,憨笑一声:“保住了,还好保住了。”凤珏见云瓷宁松了口气,心中的笑意差些摆到脸上去,让小白瓷演戏,还真演的乐在其中了,既然她这般投入,自己又怎么能落后呢?
凤珏连忙一脸歉意地走到凤允和凤阳的面前,作了个揖道:“实在是不好意思,请两位兄长前来,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看来今日午膳,只能吃这个凑合凑合了。”
凤阳连连摆手,“无妨,只是云姑娘还未过门,七弟你便让人家下厨,有些不懂得体贴人呐。”凤阳笑着拍了拍凤珏的肩膀,两人的关系好的如同亲兄弟一般,云瓷宁咧嘴笑了笑,“今天是他生辰我才下厨,搁到别的时间,求我我都不去,哼。”
凤允轻咳一声,现在想走,也不能走了,毕竟人家都把“午膳”给端来了,要是抬脚便走,别人会觉得凤允是嫌弃凤珏没府上鄙陋,指不定被其他别有用心的人传成什么样子。深吸一口气,凤允勉强扯起一抹笑,“那便尝尝云姑娘的手艺吧。”
几双眼睛齐齐盯着修齐手中端着的盖着锅盖的菜,连凤珏本人也十分好奇,小白瓷说今天要给自己一个惊喜,来了便要用府上的庖厨,不知道是给自己下厨做了什么。
凤阳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今日是七弟生辰,还要由七弟亲自打开才是。”
凤珏搓了搓手,“那我就不客气了。”让修齐将东西放在桌上,凤珏缓缓伸出手,两指扣上提手,一旁的修能和修齐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