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记清脆的巴掌砸在刘军头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侯晓峰夹着烟的手指指向他,板着脸道:“有区别吗?”
“没,没有……”刘军吃痛地捂着头,非但没有生气,还谄媚道,“用不用联系一下二虎他们?”
“用不着,二班的不是说江别鹤混的不行么,上次打架就能叫上他们班四个杂碎,还有个何俊文也是垃圾,我叫上八个人过去,端不了他们?就算情况不对,我们立马撤!”侯晓峰盯着电视机里的火爆画面说道。
“你们两个小比崽子别瘠薄叫唤,老子还看片了!”
一个四十左右邋里邋遢的男人粗暴打断了两人谈话,聪裤裆里掏出正在鼓捣的手,很是扫兴,此时录像带放到高朝,金发女郎正在男人器物上癫狂舔舐,猛男身体剧烈颤抖,发出老牛一般的喘息。
在九六年到两千年之间,滨江类似这样的录像厅比比皆是,有时候一条五十米的街巷,居然有三四家录像厅蜗居。
白天客人寥寥,从门口放着两个大音箱里传来八九十年代香港武打片打斗的破风声,咣咣咣咣的。
一到晚上九点,录像厅的棉门帘就会放下,老板拿着板凳坐在门口售票看摊,当然最主要的目的是防止有关部门突击检查,不过这种情况基本不会发生。
两块五一场,和五块通宵的任顾客自选,进门时赠送一截卫生纸。
在精神文明建设相对落后的九十年代,录像厅的夜场洛阳纸贵,晚了真是一票难求。
这个中年人就是这里的常客,因为打光棍好多年,家里买不起录像机,这个录像厅就成了他的精神寄托,今天是新片首映,看得正起劲,前面两个学生一个劲的哔哔,于是阳萎的男人压不住火气爆了粗口。
毕竟两个小屁孩,吓唬两句就该不敢吭气了吧!
他这个想法刚刚诞生,前面蹲在椅子上的侯晓峰从椅子上跳下来,正当后面的观众嘟囔“终于走了”的刹那,侯晓峰两手抓起椅子劈头盖脸照着中年人就灌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根本不知轻重的侯晓峰在老板拉扯阻拦下才放下椅子,又在被打懵逼的中年男人脑袋上跺了几脚才走。
中年男人好半天才爬起来,用本该擦拭精虫的卫生纸擦着脸上的血,一脸沮丧和羞愧。
其他观影的也都噤若寒蝉,有人咂咂嘴道:“真横了,咱可惹不起啊!”
……
隔天,市教育局工作组一行六人对八一小学进行评估。
一位姓常的处长对校园文化节给予很高的评价,校长赵文忠,教导主任刘玉兰喜不自胜。
刘玉兰简明扼要将八一小学一年来精神文明建设的心得做了汇报。刘玉兰口才好,打扮得花枝招展,一路贴身陪同常处长视察了八一小学小学部和初中部的硬件设施,包括教室、图书室、实验器材室、医务室等配备,临近中午,在校长赵文忠、刘玉兰和一些学校重要人员陪同下,一行人进了四海酒楼302包间。
刘玉兰很庆幸这个常处长通人情世故,完全不像上回来的陈处长假清高,软硬不吃。
不过,到了酒桌上,三杯两盏下肚后,话题变得随意了许多,赵文忠大倒苦水,说药材厂这一年经济效益差,发不出工资,盼着教育局领导体察民情,早日将八一小学纳入直属管辖。
常处长哼哼哈哈,也不正面回应,赵文忠给刘玉兰打眼色,可常处长一句午饭时间,不谈工作又给顶了回来。
几轮推杯换盏下来,赵文忠发觉错估了这帮人的酒量,事先准备的两瓶五粮液喝完就像打了个牙祭,完全没有尽兴。
刘玉兰借上厕所的功夫给教务处打了个电话,想让人再送过来两盒酒。
其实四海酒楼有五粮液,但是饭店的五粮液贵多了,而且招待的酒水早从药材厂物资科申领了,再要买酒药材厂财务处是不给报销的,刘玉兰可不想贴这钱。
正直中午时间,该回家的回家,该买饭的也在外面吃饭,办公室没人,把刘玉兰着急坏了,没办法给传达室的王老头打电话,王老头因为执勤,所以在,刘玉兰让他拿上钥匙,去教务处开了门,从柜子里拿上两盒酒,又问王老头看哪个教职员工在,赶快送到四海酒楼。
王老头说下午不是还要检查,老师们怕开会都抓紧去吃饭了,应该是没人。
然后一顿,“……唉,等等,看见个骑自行车的小姑娘要走,要不让她给送回去。”
刘玉兰心说这王老头真是脑子进水了,随便一小姑娘给了酒万一跑了怎么办?
不放心又让王老头把电话给了小姑娘,一问原来是路小青,这个星期正式入职的美术老师。
刘玉兰从心底里不待见这个路小青,声音又娇柔又绵,别说男人了,自己听见她说话都心痒痒。
面试路小青那天就听说死鬼赵文忠盯着路小青脸蛋移不开目光,她正和老公闹离婚,顾不上回来,要是在,打死都不同意招这个小妖精进学校,这可是给自己招下祸害了,以后还得盯紧赵文忠,那个死鬼的花花肠子她最清楚不过。
刘玉兰不情愿搭理路小青,眼下却没法子,还得路小青送酒。
路小青答应得很爽快,动作更是麻利,十分钟后,推开302包间门。
赵文忠没想到是路小青来送酒,连忙站了起来迎过去,嘘寒问暖道:“外面冷了吧,小路,辛苦你了,手冷不冷?”
一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