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已拟好诏书!辩儿,朕走之后,你便是汉帝!”
“父皇……”刘辩想要说话却被刘宏制止。
“何咸,你可愿效忠新帝?”
何咸赶紧单膝跪地,指天誓道:“末将何咸,终此一生效忠陛下,效忠大汉,为违此誓,万恶不赦,永世沉沦!”
刘宏欣慰地点点头:“《周易》有云,君子进德脩业,忠信所以进德也。听闻你尚未起字,朕便赐你忠信二字,望你莫忘今日之誓言!”
”“中兴?我还华为呢?”何咸心中一阵恶寒,但表面上丝毫不敢不悦,立马叩谢道:“谢陛下隆恩!”
“你先出去吧?朕有些话,想单独更辩儿说说!”刘宏下了逐客令。
“诺!”何咸应下,站起身来。
“汉灵帝将自己偷偷宣进这守卫森严的内宮,在一队虎视眈眈的绣衣使者的瞩目之下,竟然问自己是否愿意永远忠于新帝,忠于刘氏,忠于大汉,这样的破烂问题。除了愿意,难道自己还有其他的选择吗?”何咸一身冷汗地跟着绣衣使者再次从密道离开。虽然稀里糊涂了一个效忠大汉的大誓,但收获还是不小的。起码确定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汉灵帝并没有废长立幼的意思!
汉灵帝的态度是非常重要的!历史传言,刘宏再临终之际曾吩咐蹇硕杀大将军何进,弃刘辩而立刘协。但细细想来,这个决定很不合理。即便此时的大将军何进权势滔天,但刘辩毕竟已经十五岁,接近成年,何进想要控制非常不容易。更何况,朝堂之上,有袁隗、袁逢、卢植、皇甫嵩、朱儁等一干非常有资历的文武大臣,朝堂之外,有幽州牧刘虞、益州牧刘焉,豫州牧黄婉等作为呼应。何进根本不可能只手遮天。
刘协现在只有九岁,若蹇硕真的杀了何进,废了刘辩、何皇后,谁来辅佐九岁的刘协?皇太后董氏吗?刘协要么落入董氏外戚,要么落入蹇硕等宦官,要么落入以袁氏为的清流党人之手,成为一个傀儡。相比较而言,立刘协的风险不是更大吗?历史上,董卓那个胖子不就是欺汉主年幼,为所欲为吗?
更何况,废长立幼向来就是皇家内乱的祸根,刘宏活着的时候,都不珍惜大汉王朝,却偏偏在弥留之际,还有这个心气去折腾和权衡大汉的未来?这都说不通。
从密道离开皇宫之后,何咸马不停蹄回到大将军府。急招下军校尉魏延来府商议重要事情,同时命赵云、何乾将这一年来6续来到洛阳的面甲军五百人,整肃军马、武器、甲械,随时准备应付可能出现的突情况。
……
“辩儿,朕走之后,外事不决可问大将军何进,司徒袁隗,太尉张温等,内事不决可问中常侍张让、赵忠等。切记一点,不可将全部权力交于清流党人!”刘宏叮嘱道。
“父皇,辩儿记下了!若事情重大,上述大人皆不可决,则何人可信?”
“虎贲中郎将何咸!”刘宏脱口而出道。
“果然是他!”刘辩点点头,“敢问父皇,为何是他?”
“宗正刘洪,鲁王刘兴之后,论起辈分乃是你的皇叔。精通星象,善望气。尝对朕言,汉室气数微弱,恐不能久已。此人力所不能及也!朕大怒,将刘洪远遣会稽郡。这几年来,天下大乱,正应了刘洪之言。朕心灰意冷,故而纵情与ròu_yù之间。然则,前几天,你的这位远方皇叔,千里迢迢从会稽郡赶来见朕,说星象有变!”汉灵帝一口气说了这么说,有些疲倦,便停顿了一些。
“星象有变?”刘辩一震。
“此前因为七杀、贪狼、破军,三星齐聚,形成“杀破狼”之格局,帝王星暗弱,天下易主之势已成。然则,最近出现一个惑星,出现在帝王星身边。惑者,主不定!它有可能加杀破狼之势,也可能阻缓或者破解杀破狼之局。”
“父皇的意思是,虎贲中郎将就是那惑星?”
“谁知道呢!”汉灵帝的回答让刘辩大吃一惊,“或许是,或许不是!朕其实不信星象,但既然星象于我刘氏有利,便暂且信它一回!朕本来就不是明君,任性提拔一名年轻人,也算什么十恶不赦的丑事,对吧?”
“不管怎么讲,父皇终究是看好何咸的!”
“是啊!朕接触的这些年轻人中,也就小何将军最有趣!总能完成他人不能完成的事情!让朕情不自禁相信,他就是那能够改变格局的惑星!”汉灵帝感慨道。
“父皇,辩儿认为惑星或许另有他人!”刘辩鼓足勇气说道。
“哦?”汉灵帝浑浊的眼神之中,闪过最后一丝异色,“还有何人?”
“中山靖王之后,皇叔玄德,前段时间在左将军卢植麾下效力,现如今就在洛阳。其有英雄之器,王佐之才,乃是我汉室振兴之希望!”刘辩兴奋道。
“皇族之后啊……”汉灵帝意味深长道。
“父皇,现如今,清流党人不能信,宦官不能信,外戚不能信,唯有皇室宗亲,血脉相连,同心协力方能让大汉中兴!”这一刻,汉灵帝深深感觉到,自己的这个大儿子已经长大成人。
“或许,皇室宗亲也不能信!当皇帝的,只能信自己!”
刘辩闻言浑身一震,旋即,刘辩攥紧拳头起誓道:“父皇放心,辩儿一定会守护好大汉的江山!”
“尽人事,听天命,吾儿不必过分执着……”汉灵帝说着,终于是耗尽了那阵回光返照的气力,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