潆洄在一旁痛快的笑,闲暇之余还没忘了正事儿,瞅谁不顺眼就挥上两鞭子,别提多得意了。
相对而言,方才那群占尽了口头便宜的汉子们倒如丧家之犬般,落魄极了。
“活该!活该抽死你们!”潆洄大笑道:“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我们岂是你们能欺负的?!”
“饶命!”一群扛着大刀凶神恶煞的男人们此时如丧家之犬,哭爹喊娘的求饶:“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求姑娘饶命啊!”
“我呸!想得美!”潆洄啐道:“方才你们可是嚣张的很呐,怎么?见打不过了便求饶了?没有那么好的事!”
“女侠饶命……留咱一条命吧!再也不敢了……”
姜蘅之垂下鞭子,厌恶的看着那些面目被抽打得模糊的汉子们,冷冷问道:“是谁给你们的狗胆,敢在这里截杀?”
潆洄下意识的看向姜蘅之,只见那个在她记忆中一张没有过多表情的姜蘅之此刻眼神凌厉,眼尾不知为何泛着红色,如凝脂般的脸上溅上殷红鲜血,原本齐整的头发散散的披散,还有一些被风吹到前面扫过她的脸颊,活像是从地府爬出来索命的厉鬼。
这样陌生。
潆洄有些害怕,试探的唤了她一声,谁知她竟像是没听到似的。
“没有人……全是我们一时蒙了心做出来的的蠢事,姑娘饶命啊!”
姜蘅之冷冷的哼了一声,轻蔑的笑道:“看来你们还没被打够啊,还有功夫来骗我?”说着,她甩了一下鞭子,带着十足力道的鞭子划过一个人的手臂,鞭子上的倒刺活生生的的从那人胳膊上勾下一块肉来。
那人连痛呼都来不及便两眼一翻疼晕了过去。
边上的人惊骇的叫了一声“来福!”,一副想要扶他又碍于姜蘅之的余威小心翼翼的不敢动的模样。
“你们不说,我也知道。”姜蘅之似笑非笑,仿佛是看着一堆死物似的,眼里没有半分情绪:“这回全当给你们一个教训。”
“想要寻仇,还是掂量掂量自己有几分重,莫要为了几个破银子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
“下回再让我见着你们,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姜蘅之收起鞭子,颇为嫌弃的看了看鞭子倒刺上的斑斑血迹和些许碎肉,状似好心的说了一句:“对了,我是槐南谷的,你们若要寻仇,可千万别找错了地儿。”
那群被打惨了的人听见这句话见大气也不敢出。
槐南谷!槐南谷!
槐南谷那是什么地方!
若是他们晓得眼前两个娇滴滴的姑娘竟是槐南谷出来的人,他们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轻举妄动啊!
不,不是不敢轻举妄动,是连想都不敢想才对!
此时他们心中满是后悔,对始作俑者也生出了几分怨愤。
姜蘅之可不管他们如何想,她将鞭子扔进马车,随手将散下的头发拢起,想要用簪子随意挽一个髻,却发现那根簪子早已掉在地上,脏的不成样子。
潆洄极有眼色的拿了一根发带给她,她随意的将头发绑在脑后,然后便从那根簪子上踩了过去,踏上了马车。
潆洄有些可惜的瞅了一眼碎成几段的玉簪,不知道这玩意儿造了什么孽,竟死的那么惨……
潆洄正为这根“死于非命”的玉簪默哀时,又听得姜蘅之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还不上来吗?”
“诶,来了来了。”潆洄忙道。
踏上马车时又狠狠地瞪向那些人,直瞪的他们汗毛倒竖。
“下回见一个打一个!”潆洄哼道,然后便挥着马鞭驾着车出了林子。
谁知在林子外头又遇见了一队人马。
潆洄苦着脸,同车厢里悄无声息的姜蘅之道:“谷主……又一队人……”
她真是后悔极了,出门怎么没看黄历?今日一定不宜出行!
“无妨……”
潆洄听姜蘅之的声音有些虚,不由的担心起来,可她又不晓得姜蘅之说的“无妨”是什么意思,便不敢贸然进去瞧她。
一位貌不惊人的男子行在前头,见着她们便策马过来。
潆洄紧张的握紧了马鞭。
谁想那男子却不是如潆洄所想那般来寻仇的。
他勒住缰绳,同马车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问潆洄道:“可是姜姑娘的马车?”
潆洄犹豫着要不要说实话,说实话吧,谁知道这人究竟是个好的还是坏的,不说实话吧,万一是谷主认得的人又如何?
“是。”姜蘅之解了潆洄的烦恼,直截了当的回道。
“我家公子晓得姑娘遇上了些许麻烦,便派属下前来帮忙。”那男子道。
“不想来晚了。”
“无妨。”姜蘅之声音没有起伏:“既是你家公子一番好意,无论如何也该谢过的。”
“不知苏公子现在何处?”姜蘅之问。
来人原是苏行舟的属下杨营,听见姜蘅之报出的名字,心中更存了几分敬畏。
“公子在前边的客栈等着,姜姑娘可否……”
“赏脸一见”还未说出口,姜蘅之便痛快的答应了。
杨营一边暗暗猜测姜蘅之为何这般好说话,一边恭敬的同姜蘅之道:“公子为姑娘备了马车,姑娘可与这位姑娘一道。”
“可。”姜蘅之也应了。
潆洄拢着眉,有些踌躇,还是顺着姜蘅之的意思,同她一道上了苏行舟备好的马车。
潆洄登上马车的时候,心中只能想到一个词——羊入虎口。
可不就羊入虎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