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还有旁的办法?”徐墨卿反问道。
“莫说一日之间能不能拿出这十万两银子,便是能拿的出,难道你真要去他们所说的以身涉险?”秦轩问道。
“你是梁国的将军,是梁国的保命符,你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梁国如何?到那时,你以为他们二人还能活下去吗?”
徐墨卿淡淡道,“我是梁国的将军,可我也是她的丈夫,丈夫救妻子有何不妥?难不成要看着他们去死吗?”
秦轩没了话。
去,周余容与沈溆说不定有活下来的机会;不去,他们二人必死无疑。
“都是疯子。”秦轩低咒了一声。
“你若是去,可以,只是一定要带人,切不可单刀匹马去。”秦轩道:“至于那十万两……那不是比小数目,我只能给凑出一半来……想必他们也来不及仔细清点,五万两足够了。”
秦轩兀自说着,全然不知徐墨卿已经走了,待他回过头来,发现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一个偶然路过的小沙弥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秦轩笑了一声。
他怎么忘了,徐墨卿可是梁国百战不殆的战神,怎么可能收拾不了几个小蟊贼?
他也真是关心则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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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林不是个树林,而是个怪石嶙峋的石头林。
那些蒙面人选在这个地方也着实煞费了一番苦心。
这个地方地势高,底下都什么动静都看的一清二楚,实实在在的易守难攻。
一个蒙着脸身材魁梧的男子守在外头,见徐墨卿来了,谨慎的看了看他的身后。
“带人了没有?”他粗着声音问。
“没有。”徐墨卿道。
“银子可带了?”
“银子不好带,换了银票。”
“扔过来。”那蒙面人命令道。
徐墨卿还未下马,闻言一动不动,居高临下的望着那蒙面人。
“我要看到他们完好无损,才能放心的将银票给你。”徐墨卿提条件。
“行。”那蒙面人倒是很干脆的应了:“将马扔在这儿,若想进去,不能骑马。”
徐墨卿利落的下了马,跟在那蒙面人身后便进了狮子林。
他将徐墨卿带到一个多人把守的破屋外,冲里头喊了一声“人到了”,便在外头等着。
从屋里出来一个彪形大汉,满脸络腮胡将原本的长相掩盖了个七八分,他扛着大刀,双眼如铜铃一般瞪着徐墨卿,“小子有胆量,银子交出来!”
徐墨卿还是那句话:“见到内人无恙,我才能将银子交给你。”
那彪形大汉定定的瞧了徐墨卿半晌,突然哈哈笑道:“你这婆娘与人私通,你居然还待她这样好?啧啧,这度量真大。”
徐墨卿掸了掸衣裳,很是平静道:“若非如此,你们焉能骗我上山。”
那彪形大汉被他噎了一噎,想不出什么话反驳便怒视着徐墨卿:“把银子交出来!”
徐墨卿从肩膀上去下包袱,在手中甩了甩,对那彪形大汉道:“我要见人。”
“你大爷的!”那大汉啐了一口,扛着刀回屋子里将人扔了出来。
周余容被他们用绳子绑着,平素精致的发髻已经散落,脸上黑一道黄一道的甚是狼狈,那大汉力气奇大,地面又布满了碎石子,这一摔便将她的衣裙擦烂了,手上同膝盖上都鲜血淋漓。
徐墨卿的眼神暗了暗,想要上前扶起周余容,却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他冷眼旁观着沈溆跌跌撞撞的爬到周余容边上,关切的问她好不好,比起他来,沈溆倒更像周余容的夫婿。
“人你也见到了,银子也该拿过来了。”那大汉道。
徐墨卿往前走了两步,那大汉就很是警觉地将刀架在周余容脖子上,一边威慑道:“这小娘们儿的命如今可就掌在你的手上,你可得老实点儿!”
徐墨卿便顿在原处,将手上的包袱扔了过去,一边暗中观察局势。
待他看见一只从后山飞过来的鸟时,便放下心来。
那彪形大汉还未发现有什么不妥,一只手拿着刀,一只手数着银票,还分神查看徐墨卿的举动。
他才数到一半,却听得对面的人好整以暇的说了一句:“不知陆将军若是活着,看见曾经的手下如今沦落到不得不自降身份干起杀人越货的勾当时,会不会气得吐血……”
那大汉数银子的手便僵在那儿,待反应过来时,将银票一把塞进自己的怀里,举刀便往周余容那儿挥去。
徐墨卿眼疾手快的将人拉走,一边闪避一边道:“我原本敬重陆将军是条铁骨铮铮的好汉,可现在看来,能一把手教出这样的手下,陆将军也好不到哪儿去!”
“无耻小贼!”那彪形大汉大骂一声,“将军岂是你能叫的!若不是你们梁国无耻,今日也轮不到你在这儿撒野!”
“我戴荣今日就将你正法,以祭将军亡灵!”
戴荣是魏国将军陆恒的得力手下,以力大无穷闻名。他与徐墨卿本就是仇人相见,又听得方才他大放厥词,对自己敬重的将军出言不逊,因此刀刀都用了十足的劲儿,势要将他身首异处。
那些蒙了脸的人见戴荣同徐墨卿打了起来,也都顺势围了上来,徐墨卿没有趁手的武器,赤手空拳的难免落了下风,眼见着戴荣一刀就要落在徐墨卿腿上,一支箭精准的射中了他的手臂。
戴荣吃痛,手一抖便让徐墨卿堪堪躲过。
他气的骂娘:“你小子敢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