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邵身形一顿,回身却见又一个赵霓虹站在那里。
“元邵,快些过来!离那魇鬼远一些!”身后突然出现的赵霓虹开口,面上满满都是紧张的表情。
元邵疑惑了,这魇鬼莫不是分裂了?怎的化出两个赵霓虹来。
赵霓虹徒一入梦,便见元邵冲着一团狰狞的血气冲了过去,心中一急,开口便想将人唤过来。却见元邵虽然转头,却是一脸疑惑的盯着自己。心中不由又急又恼,这笨蛋怎的在这种时候犯傻,白长了张聪明的脸。
她却是忘了,引梦使入梦是可以保持清醒旁观的状态,自然不受魇鬼的影响,一眼便看穿了眼前的幻像,可入梦者却是不行,元邵此时正深陷与梦境中,如何能分清何为真,何为假呢!
元邵见她脸上担忧着急的表情不似作假,一时摸不透魇鬼的心思,决定静观其变。
山崖边的赵霓虹见势不对,也不往下跳了,转身一脸悲苦的看着二人,开口控诉道:“这就是你那个相好?元邵,你果然是不爱我的,竟连来这往生崖都要带上她!呵!我真傻!竟还以为这是你我的秘密,原来…”
“我说你这小鬼!既是用着我的模样来迷惑人,好歹也学的像一些!”赵霓虹听着眼前的血气用着自己的声音说出这样的话来,猜想这魇鬼怕是化作自己的模样来迷惑元邵的。有些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自怨自怜:“虽说瞧着你是一团血气,但想着自己会说出这样一番肉麻的话来,我这胃就翻腾的紧!”
赵霓虹面色一变,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这狐媚子,竟还这样与我说话,莫不是欺负瞧着我好欺负不成!”
元邵也听出了些端倪来,毫不犹豫的向赵霓虹走了过去,问道:“你怎得进来了?”
赵霓虹见元邵头也不回的走向对面的人,仍不死心的挣扎着:“元邵!你真的如此狠心吗…”
话音未落,却见赵霓虹随手丢了个破碗出来。接着,在元邵的视线中,周围的往生崖,身后的假赵霓虹便统统消失了。
待赵霓虹收回破碗时,却见破碗的碗底,有一团血红色的浓雾乱撞着,而每每那血雾要冲出碗底时,碗上便会有光芒闪过,将它狠狠的打落下去。
“梦境破了。”元邵闭眼感应了一下,周围已经没了梦境的影子。
赵霓虹沉默的看了他半晌,突然问:“你心中的欲与我有关?”
元邵心头一跳,嬉笑着转移话题:“你怎么进来了?刚那是什么鬼东西,竟能叫我入梦!”
赵霓虹看了他许久,也不接话,看到元邵面上的笑都要僵硬了,这才转身走了。临消失前,方才有言语传来。
“既是魇鬼已经收拾了,你便快些醒来吧!我们还要去十八层地狱。”
赵霓虹方一出来,元邵便醒了。二人也不耽搁,拜别了阎君与远山,往十八层地狱去了。
两人都极快的从梦境中出去,却是没看到,在二人的意识清醒之后,元邵体内,一缕淡的几乎要瞧不见的粉雾一飘而过,没了踪迹。
再次回到十八层地狱,琉生却是早已将杜鹃带到了阎君殿等着。
“怎得这么慢?莫不是你亲自去,那孟婆还会刁难与你们?”琉生一见二人进来,便瞧着元邵问。
问完却是突然着起了眉头:“你身上怎得有魇鬼的气息?”
元邵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心道这人真是不识趣,他这一路上费尽心思,才叫赵霓虹暂时放下魇鬼的问题,不追究他梦境中的问题,这人一来就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然,赵霓虹面上一僵,又想起了元邵梦境中自己用凄苦的声音说着爱他的话,不由恨的咬牙切齿的狠狠瞪了他一眼。
琉生却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见元邵瞪自己,还甚是关切的补了一句:“我叫判官过来,等下给你仔细查探一番。”
“不必了!七殿的判官已经帮我瞧过了!”元邵生怕他继续纠缠于这事儿,急忙转移话题:“这杜鹃我们可以带走了?可还有什么没了却的?”
琉生这才瞧出二人之间气氛似是不大对,知道其中怕是出了什么变故,倒是不便多言了,只交待了几句,便叫二人领了杜鹃离去了。
杜鹃是被锁魂链捆着的,比之在小千镜中瞧着的,此时亲眼看着杜鹃通身被浓红的气息包裹着,赵霓虹实在有些感慨!
六年前初见杜鹃时,只觉得这姑娘怕是醉梦城中极少有的,魂魄干净到毫无杂质的小鬼。想来生前是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性格。
谁知这才六年未见,当初那透彻干净的颜色,却是变成了这般怨气萦绕,殷红似血的模样。
“杜鹃?我们回去了!”望着眼前呆愣着毫无反应的小姑娘,赵霓虹轻声呼唤。
似是听到了赵霓虹的声音,杜鹃手指动了动,抬头望向赵霓虹。
在见到赵霓虹的瞬间,杜鹃的表情便生动了起来。眸子里含着的情绪,似是一个饱受委屈的孤儿,突然遇到了多年未见的母亲,诸多的情绪复杂的堆积着,竟叫赵霓虹也是禁不住有些动容。
“大人…”杜鹃沙哑的开口,言语间有着泪意。
赵霓虹知道,若是可以哭,杜鹃此时怕是早已泣不成声了。只是鬼是没有眼泪的,即使有再多的情绪,怕是也只能干着眼眶,徒自伤神。
赵霓虹深知她此时的状态,出声柔柔的安慰道:“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杜鹃点点头。对于赵霓虹,她是有着出自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