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洛疏暨呢喃着,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为什么要救我!我们是死敌,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白旭久撑着无力的身子,面上的血色一点一点的随着胸口的伤口流失,眸色复杂的道:“你既是我一意孤行放进来的,自然要我亲自来解决。”
语毕,也没给洛疏暨反应的时间,白旭久突然提刀便攻了上去。洛疏暨动也不动,任由白旭久袭来的刀落在身上,整个人像是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刀从洛疏暨的背后刺了出来,从胸前横穿过去,将他整个人刺了个对穿。白旭久的面色有一瞬间的惊鄂,但很快被他压了下去,仍是一副冷凝的模样。
洛疏暨突然笑了,笑的一脸解脱。这或许是他活了十几年,最轻松的时候。
他记得的,他不是自小就是孤儿。小的时候,与所有姜祺国的寻常人家一样,他的家乡不过是一个地段偏远的边陲小镇。姜祺国尚武,他们的村子更是以骁勇善战而闻名周围的各个城镇,可他的父母却因异于村人的孱弱而饱受排挤。那时的姜楼边境,还没有如今的冲天炮火,时不时的一些小摩擦,也像是邻居间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对村民丝毫不造成影响。
姜楼之战开始时,姜祺国君对着靠近楼兰的一些边镇大肆征兵,他们村子的村民,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自告奋勇的组织了村民,一起应征入伍。他的父亲,那个时常被村民嘲笑的孱弱男人,也兴高采烈的报了名。
可是母亲对父亲的参与,似乎并不高兴。他隐约记得,那时晚间昏黄的烛火下,母亲那饱含忧虑的表情,那时他不懂。在他的印象中,入伍打仗做大将军,那是了不得的大男子汉才能做的事,父亲去做男子汉,母亲有何好担心的?
直到半月以后,家里突然来了一队人,一冲进屋子便开始砸东西。小时候的洛疏暨,是一个很沉默的孩子,可有句话说,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看着母亲强撑着颤抖的身子,挺直着脊背护着他的模样,洛疏暨突然一下子跳了出来,小小的身子费力的举着比他长出数倍的木棒,冲着那一群人冲了过去。
“坏蛋,你们这群大坏蛋,不准欺负我娘!”
被打到的人愣了一瞬,在他的第二棒要落下时,一伸手夺过了他手中的木棒,反手一棒子将他甩出了老远:“欺负?那老·子就让你看看,什么叫欺负!”
那人说着,剩下的几人突然上前一把将他母亲扯了过来。他母亲剧烈的挣扎着,哭着求他们放过她们。洛疏暨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他知道,他们欺负母亲,母亲在哭。
强忍着身上散架般的疼痛,洛疏暨咬牙切齿的看着那人道:“你们欺负我娘,我爹爹不会放过你们的!我爹爹去当大将军了,很快就回来了,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谁知那群人听了,突然哄然大笑,方才夺他木棍的那人更是嘲弄道:“爹爹?你知道你爹爹到底是哪个吗?一个军ji跟不知谁的野种,也就洛雄那个怂包会把你们当成宝…还爹爹呢,要不你叫我一声爹爹,我对你娘轻一点儿!哈哈哈…”
洛疏暨不知道什么是军ji,但他听得懂这人是在骂他野种,还在骂他爹爹!
“我爹爹不是怂包!他是大英雄!”洛疏暨梗着脖子吼道。
“是,你爹爹我确实是大英雄。”那人笑了:“来,爹爹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英雄!”
那人说着,一把拨开围在他母亲是,身边的众人,几步扯下自己的腰带,栖身覆了上去。
他母亲一边哭求,一边绝望的冲着他吼道:“暨儿,转过身去,转过去!”
洛疏暨不明就里,仍想上前,可挪了两步,却无意间对上母亲恳求的目光。他们家在村子里的特殊,叫他自小就比别的孩子要听话,母亲这么瞧着他,他虽不情愿,到底是含泪扭过了头。
若是知道那些人对母亲做了什么,洛疏暨哪怕是死,也要拼了命的护住母亲的。身后噪杂的声音,掺杂着母亲低声的哭求,洛疏暨几次想转身,却都总能准确的在那噪杂的声音中,辨别到母亲恳求的低诉:“暨儿,不要回头,娘求你了,不要回头!”
身后的声音持续了许久,时不时的还有那群人肆意的低吼和调笑。母亲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后来渐渐听不到了,洛疏暨小小的身子蜷缩着,一双眸子渐渐失了颜色。他知道,母亲在他的身后,正被一群人欺负。可是他无能为力,年幼弱小的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像一只胆小的乌龟,将自己尽量缩起来,强迫自己忽视身后的动静。
或许是他的存在确实微小,那群人离开时,谁也没有想起来墙角的阴影里,还有这么一个小孩儿的存在。等到人全部走完,
洛疏暨才撑着发麻的身子从角落里站起来,家里唯一的一张大床上,母亲不着寸缕的躺在那,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年幼的他对那些青紫是没有概念的,只以为那是母亲被殴打伤害的痕迹,村子里的小孩子没回打他,他的身上便是这样的淤青。
洛疏暨强忍着怒气,找了身衣物给母亲穿上。衣服穿一半时,母亲便已经醒了。
“暨儿…”母亲虚弱的唤了一声,关切到:“你可还好?他们…”
洛疏暨手上动作顿了顿,抬头看着母亲的双眼,眸子一瞬间泪水盈盈:“娘,我没事,可是他们打你了!”
母亲的面色微微僵了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