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春桃看着紧绷着脸、木呆呆的儿子,好像比以前更木了,跟他说话也不搭理,让吃饭就吃饭,让睡觉就睡觉……
常春桃已经整整两天没跟傻蛋说话了,准确来说是她说话,傻蛋不搭理她。一开始她还不当回事儿,小孩子嘛,就算看到了也不懂啊,生气应该是因为那天她骂他了吧。
过两个小时就好了,以前都是这样的,嗯,毕竟这次是她做错了,啥时候让人从城里带糖葫芦回来,傻蛋最喜欢吃糖葫芦了。
可谁知一连几天都是这样,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常春桃这才急了,可最近没人去城里,糖葫芦策略不能实施。
正发愁该咋哄儿子呢,就见窗户外面先是跑过一串的小孩,然后是沈慧和王爱红,后面跟着齐嫂子和孙阿姨,一看就是要结伴做啥事儿。
常春桃眼珠转转,“傻蛋,傻蛋!”
傻蛋头也不抬的继续盯着地面,土质地面平整坚实,就连一个脚印也找不到。
常春桃叹口气,劝道:“小孩子家家的,别整天憋在家里不出去,娘刚才看到土豆、小磊他们玩去了,你相去也赶紧去吧。”
说完不等傻蛋反应又忙摆手道:“记得娘教给你的,象棋是土豆的,他从来没给过你!”
傻蛋没吭声,常春桃想想叹口气,“算了,你还是别出去了,我还是不放心,九子啊家里待着吧,不过,娘出去看看,刚才看到你齐阿姨、孙奶奶不知道干啥去了,娘去凑个热闹去!”
越说兴致越高,恨不能立刻就去,可屁股却没动,仍牢牢的坐在椅子上,期望得道:“行不行啊,蛋儿?娘不乱跑,就跟着他们,你要是不信,可以问她们的!”
说起这个儿子真是一肚子的气,他不但自己不出去,不说话,就连她也得陪着,不能出去,原本也不能说话的,可她是在憋的难受,最后儿子好歹让她说话了。
所以,要出去得先跟儿子打个申请。
常春桃眼巴巴的看着傻蛋,傻蛋依然不吭声,但紧绷的小脸,抿的紧紧的嘴唇,使得小人显得很是倔强,这态度只传达了一个意思,不行!
常春桃扭扭屁股,好想去,可她实在不敢违背儿子,要不然那天的事儿就会被她男人知道,他男人看似温和,不像那个姜教导员还家暴,那是没惹到他的底线,不然绝对不比姜教导员弱,她可不敢赌。
所以,她还真只能听了儿子的威胁。
傻蛋之所以啥也不说,其实还是太小了,遇到这样的事儿不知道咋处理,只能按照自己前五年的生活经验来,焦虑了好几天后,才想出个办法来,他不想让娘再和那人最那样的事儿,他人小管不着那人,也打不过,但他可以管着他娘啊,只要不让她娘出去,他娘就做不了坏事儿了。
于是才出现这几天常春桃难得没有出去乱转的情况,跟儿子来人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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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沈慧跟着一群人走了一段才发现方向是往侧门走的。
除了侧门就是一条一直连通到溪水村的小溪,今天的小溪边很热闹,打眼一瞧,至少有十几个人在溪水边上转悠,虽然姿态各有不同,但共同点是他们都带着很大的布袋、背篓或篮子。
唯一的一个例外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手里举着一根差不多有一米八的稻草棍子,稻草上插着几十个糖葫芦,鲜红的糖葫芦在一众人中格外的显眼,一群小孩子还没走到跟前就看见了,早早就跟老娘要了钱,跟饿了一年的狼似的扑了上去,竟将那少年撞得趔趄了下。
“小磊,土豆你们慢点儿!”齐嫂子隔着老远就吼道。
一心都在糖葫芦上的孩子们哪儿能听到她说话,齐嫂子只得无奈笑着摇摇头。
有了孩子们开头,其他的商贩也都停下走动,一窝蜂的涌到军嫂跟前,一个背着大背篓的中年妇女抢到了最前头,摊开手心里一块巴掌大的布料,迫不及待的小声道:“大姐,看看这个,这布料可是自家织得,颜色好看,还耐脏耐穿,你家儿子这么可爱,给他做衣服穿,肯定更可爱,估计小姑娘都往你来不走了!”
最前面的那个军嫂闻言忍不住乐了,“我们家的是个姑娘,跟她奶奶在老家呢!”
闻言,众人忍不住笑了,这背着背篓的中年妇女也不窘迫,摆摆手,“哎呀,我这是未卜先知,你将来定会有个儿子的,早买早来儿子!”
这个军嫂只有一个闺女,之所以随军,就是为了早点儿生个儿子,这话刚好说到了她心里去,就冲这句话也得买块布啊,不一会儿,两人就悄悄离开人群商量价钱去了。
中年妇女率先做成了一笔生意,其他人也不甘落后,纷纷上前兜售自己的东西,不过全都是很小声,所以,尽管场面看起来乱哄哄的,但也只能听到很小的声音,不知道只以为是一群人在说事儿呢。
沈慧摆摆手,示意一个过来兜售棉花的小贩可以走了,她不需要。刚往溪边走了两步,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海腥味儿,她轻嗅了一下,确实是海里的味道,想到明天要去城里,会顺便看看顾正钦的,她正发愁要带些啥给他补补呢,这不,瞌睡就有枕头送上来了。
沈慧循着味道的方向看见一个挑着扁担的满脸褶子的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场中基本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个商贩,他慢了一步,不好直接抢人的生意,只能面带焦虑的在溪边徘徊,犹豫不决。
等他的视线看过来了,沈慧忙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