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要搁在平时,我赵堂主这种大人物在这荆城还需要付钱?
虽然这陆小肆确实是最惹不得的那种老王八,可是公子啊,是你托人花银子请的我啊!
谁他么又能知道这是一个鸿门宴呢,不仅要我吐人还要我吐银子,真是要了我的老命啊!
赵堂主的脸色黑得就像是包黑炭,而且还是碳里面卖相最好的那种反光碳,不过他发黑的脸色最后到底还是泛起了红光。
因为青丘四月终于把价值五十两银子的白石烟杆拆完了,她捧着这些细琐繁杂的小部件合上了眼,神情就像是在对着流星许愿。
这些只有米粒大小的小玩意,就像是鸟雀一样轻巧的从掌心跃到空中,灵动活波,还在叽叮叽叮的打闹个不休。
它们在交流、辩论、争吵然后是战斗,咔擦咔擦的小战争迅速开始又迅速结束,它们在战斗中妥协,在妥协中达成了近乎完美的一致。
它们精准的咬合在了一起,合力打造出了一只霜雪色的簪子,然后飘落在了她纤纤的玉手掌心。
青丘四月很开心把簪子捧了过来,这次隔着水晶墨镜也能感受到那两道月牙儿了,她的声音快活的就像是风吹银铃:“小白小白!我看的话本里面,娘都要给儿子一个簪子当传家宝呢!”
白羽生的面皮一紧,四月娘你一定是看的盗版吧,地球上的才子佳人话本不都是送手环吗,而且也是传给儿媳妇的啊。
再说这么多人面前,你答应我的不能叫我儿子呢?
不过妖怪少女的明媚笑容,就算是半个瞎子的白羽生也根本抵挡不住。他接过了那只簪子,只是苦于自己的头发只有长到肩膀,所以并不能够戴上去。
在他的视角中,恐怖片场景中唯一的温暖少女,正在用她的笑容驱散这世界的阴暗。
白羽生心中一动,扶起青丘四月的满头青丝,信手一卷,再是一系,盘成了一个简单的结城髻。
他再将簪子插了上去,好似是画龙点睛,又好似是九天仙子寻回了仙衣,少女与雪簪相得益彰、交映生辉,美得如同初音未来突破了次元壁。
青丘四月摸了摸头,即使是在恐怖片视角下也萌得令人发指。
漕帮还能动的三人早就已经很自觉的转回了头,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看到。他们把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的君子准则切切实实的执行到了实处,恐怕孔老夫子在世,也不得不赞叹一句,真君子也!
白羽生又忍不住伸出了狼爪,想要再次来个摸头杀,只是在关键时刻他终于想起来了这好像不是把妹的场合。
于是他清咳一声道:“赵堂主,灾民无时无刻不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每过一分,他们就多痛苦一分,时间宝贵,我们还是赶紧去救助他们吧!”
赵堂主这才转过头,一张脸笑得能挤出花来,他指着还在玩谁先动谁是小狗的游戏的两个汉子说道:
“救人之事,当然是刻不容缓,可是……可是这两个贼子却是该当如何处置?”
白羽生毕竟是常年施斋的大善人,心肠柔软,所以他悲天悯人的叹道:
“哎!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又哪能不做错一件事呢?只要知错就改,也不失为一条好汉,我们毕竟不能抓着一个小污点就彻底否定一个人嘛!我看这两个人想必也是一时头热,才做出如此糊涂之事,罪不至死,不若赵堂主就带回去讲讲大道理来感悟他们吧!”
赵堂主连连点头:“一定一定!”
白羽生对青丘四月使了一个眼色,妖怪少女也学着眨了眨眼,他只好开口说道:“四月娘,你且解开这两人的禁锢吧!”
青丘四月顿时瞪大了小眼睛,很奇怪的问道:“可是他们的眼睛里都很凶恶呢,我隔的很远都看到了!”
沦为背景板的赵堂主突然热得连连擦汗,白羽生微笑道:“其实,这是我们人族的一种礼仪!”
“又是什么礼仪呢?”青丘四月咬着小指头。
“我们人族天生便有追求美的天分,所以我们会欣赏美,也会想要占有美。可是物以稀为美,美的东西总是很少的,也是不够人分的。但是人不可能压抑得住自己的天性,所以我们的眼睛总会流有对美的占有欲,但是理智会告诉我们,欣赏也就够了,不必去占有。
欣赏美就是我们人族的一种礼仪,四月娘你很美,他们只是在行注目礼!”
青丘四月歪头想了一会,然后就凑上来直勾勾的盯着白羽生看。
虽然隔着水晶墨镜,可是也能感受到妖怪少女好似要看光自己的赤裸裸的眼神,白羽生脸皮一红道:“四月娘,你看我干什么?”
青丘四月捧着小脸说道:“小白你好美呢,我是在行注目礼呢!”
白羽生尴尬的摆摆手:“四月娘还是先解开那两人的禁锢,我们去寻那个恶人吧!”
青丘四月这才握紧了小拳头,挥拳说道:“要……”
第一个字出口,她的身影就淡了一分,然后又倏地浓了起来,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就完成了原地―消失―回到原地的全过程。
白衫和皂衫两名汉子突然就可以动弹了,只是他们的关节在这种强制暂停中受到了创伤,动的一瞬间就向地面倒去。
青丘四月还是在眼前,在赵堂主眼里似乎一直没有动过。
可是白羽生不同,他虽然眼睛受了创伤,但是已经和普通人的眼睛结构有了极大的不同,就像同样是近视,老鹰近视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