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易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不少，但多多少少还是带点笑容的。
他看着菰，忘记了注意沐在水底的表现，轻声说道：“没有什么如果的。”
是的，没有什么如果，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菰知道这是事实，知道这已经是事实的事情是改变的不了的，再说什么如果，都是多余的，不会被改变。
可她想说的事情，并不是这个，也没有想到，木易的反应会这样大。
确实啊，如果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过去的事情就没有什么如果好说的，无论曾经或现在的想法是怎样的，有一些东西，既然是注定了的，就不会再改变了。
所谓的如果，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一个改变了曾经之后的结果，一个可能并没有那么好的现在。
但是木易不相信如果，不知道什么是如果，也不想有没有真的如果……
因为想的次数太多了，也被“如果”伤透了心，真心觉得自己没有必要继续想下去了。而且，每次想到如果的时候，都会想到那些最不想想起的事情，很希望有一个没有如果的如果。
可那些事情都是过去了的，是伤心了的，是伤了心的，想起来也只会再度伤心而已。
除此之外，似乎什么都没有了。
“不说过去的事情吧。”木易知道自己的情绪波动有点大，也有一些歉意，“可能吧，就是一份责任。”
从千里迢迢……比千里迢迢更远的地方赶来，真的只是因为一份责任吗？是觉得自己有了孩子有了女人有了过去的一切吗？
其实木易也说不清楚，但他也明白，他的心，是愿意来的。
来到火域，最初时候是不怎么愿意的，但第二次来的时候，是真的愿意的，一千个愿意一万个愿意！
但到了说话的时候，内心的思想还是愿意和曾经一样，保留起来，不那么直接，以自己觉得可行的方式委婉一些……
菰并不希望得到这样的答案，和最初的问题的答案一个样……
不是同一个问题，甚至后边都没有再问问题，但是，该出现的结果还是出现了。
也许，真的只是一份责任。
这是木易认为的责任，也许他也可以不用负责。
“这里的风景，其实是很不错的。”木易微笑说道。
不用沐的声音来打破沉寂，木易便是把应该说的说了，也是说着一个比较新奇的事实。
哪里的风景不是风景呢？在哪里看风景不是一样的看风景呢？只是不同地方的风景是真的不同的，哪怕岸上有越来越多的人看着，水底的风景，都不是他们都能看到看清楚的。
说话的时候，木易也没有停着，做着一些很幼稚的事情，伸手去抓鱼，去触碰水底的随手动着的生命体。
面对未知与新奇的事物，人类的本性是存在好奇的，只是有的人能够克制住，而有的人并不能够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罢了。
其实都有好处也有坏处，而这些在木易看来，无非是实力够还是不够的问题。
若是实力足够，那就没有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根本不需要顾忌别人的看法和说法，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不必和那些弱者计较什么。
强者若是和弱者计较，那就是把自己和弱者比较，把自己的水平都给降低了。
很多时候，木易都不计较这些，但也不觉得自己和弱者比较有什么不好，不都是从弱小走过来的吗？哪里有一天生就站在世界顶端的？
水底的世界是很精彩的世界，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火站在了水的身边，对水摇了摇头：“你还是别做什么好。”
“我在你的眼里，就是一定要做什么的人？”水笑着道。
“难道不是吗？”火看着水，“你比我更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水笑着，和之前一样的，笑着，也只是笑着。
火看着水笑，看了很久：“你还是这样。”
“不这样又怎样？”水问道，“还能怎样吗？”
火沉默片刻，叹息道：“你比我看得透彻。”又摇了摇头，“其实都没有看透。”
水没有再说什么，觉得言语没有多少意义。说过的话，好像在很久之前就说过了，只是重复之后再重复而已，真的连说都懒得再说了。
说得是真的够多了，完全失去了本身具有的意义了，还很让人心烦。
与其心烦，不如不说，也什么都不听，更是什么都不做。
看透或者没有看透，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
身为九天中某一地域的掌控者，真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很多事情都有一种迫不得已，是不想做也必须要做。
这天地的意志，不是想违背就能违背的，若非如此，谁还不能离开这个世界，到外边的世界看看？
不论看透了什么，看明白了什么，想到了什么……都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什么都不会被自己控制，也有自己被控制的感觉。
欲掌控天地之人，如何不是被天地一直掌控？
模模糊糊的感觉，可能是真的，可能是假的，但也可能是别人的，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岁月没有留下的痕迹，总是有痕迹的，只是找不到。
过去的不代表真的过去了，记住的不代表都是真的，也不一定特别深刻。
“你还是别做了，什么都别做。”火说道。
“我说了我要做什么吗？”水笑着问道。
火点了点头：“我觉得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