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阳有些发愣。
像是根本没料到,洛小北问的会是这个问题。
他怎么不惊讶呢?
洛小北比她先到达望乡。
所以,再怎么,也该问,杜阳那时候为什么要骗她?
骗她什么呢?
苏黎的来历和他的来历?
他们两人,根本就不是清河村的!
所以,在图书馆招魂的那次,哪怕苏黎的魂魄还在,洛小北面临的也会是失败。
或许那时候的杜**本没意识到这些问题,也或许他想过要说,最后却因为望乡中千叮咛万嘱咐的规矩,而隐瞒了下来。
但他但是想要找到苏黎却是真的。
可他偏了洛小北也是真的。
或许这也不算骗,因为杜阳和苏黎两人的学籍上,写的也是清河村。
在回来的路上,杜阳就想过,要怎么对洛小北解释。
他以为洛小北认认真真想要问的,也会是这个问题。
而她,根本不在意!
是不在意,还是根本就没想过要问?根本就不在意结果?
洛小北不知道杜阳怎么又愣了,难道这个问题真的不好回答?
她笑笑,有些抱歉,“看来是我多问了!”
关于苏黎,洛小北确实没有要问的意思。
关于当时的事,真的假的,对于洛小北来说都没有追究的必要。
苏黎是真的不在了,哪怕当时杜阳说了实情,洛小北也不可能真的将苏黎的魂魄找回来。
至于骗或者不骗的问题,既然结局都是一样,有什么可追究的?
洛小北真的不在意,却不代表,杜阳不在意!
“当初公输家分裂之时,两边就已经协商好了!”杜阳叹了口气,那张越发刚毅成熟的脸有些隐藏至深的无奈。
洛小北不出声,这个时候,她是还安静的听杜阳说的好。
“公输……”杜阳有些犹豫,复又开口道:“公输真儿那边,要了公输家上千年的宅院。而我……这边只要守住先祖陵墓。”
对于这两个称呼之间的停顿,洛小北假意没听出来。
对于他是公输家血脉这件事,杜阳还是接受了。
洛小北浅笑不语,杜阳是想说,“他们”吧?
“但是后来他们反悔了!”杜阳继续道。
因为反悔,所以这次他们终于找上门来了吗?趁着村外的阵法快要失去作用了。
“因为陵墓中有先祖留下的造木工具!”
洛小北抬眸,看进了杜阳眼睛里。潋滟的眸光轻轻一闪,移开了去。
公输家的没落是必然的事。
他们隐没在山林中,过着富足的生活,却对外界的事始终保持警惕。
外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甚少与外面接触。
但支撑着公输家这么多年富足生活的,全靠他们的手艺。
现在人很少需要什么傀儡术了,他们需要的是可以提供把玩和观赏的艺术品。
木工很多,其作品能称得上艺术品的,寥寥无几。
而公输家在外的人,或许用的不是真名,但是也因为他们的存在,公输这一脉才能流传至今。
而杜阳所在的望乡,村民都自给自足。
虽然有人定时出村,会带回消息和不用外界物品,但这样的生活,和与世隔绝有什么区别?
如果真的因为造木工具,那这一趟望乡之行,其中种种,便能解释得清楚了。
“那你不用去寻找所谓的工具吗?”洛小北轻轻问道。
“我是来找你的!”杜阳这次很快的说出了这句话,“至于那什么工具,他们要找便让他们去找吧!”
他不是木工,对那些都没有兴趣。
就算拿到了又如何?
必然也要交出去的!
这样的东西,放在他手里有什么好处?
还不是引得人们来争夺罢了!
那时候,他才是站在风口浪尖上的人!
他虽然承认了自己的身世,却不代表,一定要因为这个身份而为谁做些什么。
洛小北回头,唇角泛起薄薄的笑意。
大概有什么事要被她说中了。
说不定这一次,真的能遇到什么有趣的事呢!
这世间的一切,有因有果,自有定数。
她在这里遇到杜阳是意外,又是必然。
进入棺材墓葬中,是意外也是必然。
进入阵法,是意外也是必然。
那么发现这阵法中的东西,也该是必然了!
视线落到远处不断晃动的模糊的人影上,洛小北笑了笑,“造木工具有很多吗?”
这是在问杜阳了。
“有很多,但最重要的只有一把!”杜阳回道。
洛小北侧头,“名字?”
“偃刀!”
偃刀?
后来改名为公输了,这工具的名字还是不变吗?
历史上的公输班有妻子,而且这妻子也擅长于木工。
并且传说中公输家墨斗也是由公输班妻子所制,洛小北有那么一瞬间想到了淑尤。
摇摇头,洛小北笑了,还以为公输家至宝应该是墨斗,现在看来,居然还有一把更为精贵的叫“偃刀”。
好一把“偃刀”!
“走吧!跟着这黑影走下去,看看它究竟要将我们带到哪里去。”洛小北放开了拽着杜阳的手。
杜阳刚毅的轮廓有一瞬间失神,手臂上的空落感让他眸色暗了几分。
但他随即又更上了在前头行走的洛小北。
洛小北说走,那便走。
这黑影见两人又跟了上来,又快速往前而去。
洛小北从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