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的洛小北对于自己的血能不能用于点燃七星灯并没有太大的感触。但她这会儿倒是明白了部分,如果她的血合适的话,那么就不止取血那么简单了,她还会面临被活活烧死的境地。
所以,哪怕一个接一个的故事和来临,洛小北也开始镇定下来。毕竟,她现在已经算是一颗废棋了,而淑尤,也死了!
或者说,淑尤再次变成木头人了!
“所以这盏灯根本就没有能复活公输班的作用是吗?”洛小北牵了牵嘴角,她不知道自己这会儿的心情是如何的,但她想缓和一下现在的气氛。
“是!”开爷并不看洛小北。
当年帝王身死,死因成迷。但那个女子,或者说傀儡,最后是被活活烧死的!
且不lùn_gōng输班是从何处取到帝王血,单是这油脂,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报复?
新的帝王烧了傀儡,公输班却去烧了已经死去的帝王,最后却又用帝王血来超度公输班陵墓中的怨灵。但是来之不易的灯油,却被开爷打翻。
所以,太极晕破坏后,青冥在日益强大的妖气和怨灵下反而生长得越发茂盛,但随之而来的,便是陵墓中不断强大的怨灵。
青冥和这些怨灵仿佛已经处于某种相对的动态平衡中,相互制约,又相互依存。
洛小北已经无心去探究,淑尤为什么会认为这盏灯能复活公输班,或许是她自身执念,偏要一意孤行,又或者是开爷给了错误的引导。
但开爷为了阻止淑尤杀了洛小北,反而杀了淑尤这件事来说,洛小北身为当事人,本就没了探究的立场。
“你翻遍了所有陵墓都没有适合的灯油?”洛小北忽然开口,想了一想,她有太多的疑问,但能问的,却不多。
开爷没说话,答案不言而喻。
“那为什么是我?”洛小北皱眉,后又补充了一句,“你不要再说因为我合适之类的话。”
这边是洛小北的底线,事关于别人的,她不能问就不会过多干涉,但和她有关的,她存了一颗想知道的心,便是一定知道的。
隐在夜明珠的幽光中的开爷忽然动了动,洛小北知道,他这时候是在看她。
“一路走过来,你也该清楚,你的血有不同。所以除了我之外,还有人在想办法取你的血。”开爷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了。
洛小北不可能会不怀疑,白袍人设计的一切,都是奔着她的血而来。
但她自己也确实不明白,因为她的血并没有能让人喝了便长生不老,又或者返老还童的功效。若实在要说有哪里不同,大概就是她总能用自己的血破解一些阵法吧!
难不成,就这一点,便也受到了谁的注意?但这一点,不也是她在来的路上才知晓的吗?
“难道要做灯油,对血液有特别的要求?”洛小北脑海中的念头一闪而过,她便赶紧抓住了,也就这么问了。
她原以为,开爷需要的只是帝王血和油脂。然而古代帝王,现在也只有陵墓中才存在了。但时间已经隔了成百上千年,经历岁月变迁,地形改变,能完整保存的陵墓本就不多,再重要的一点便是,已经死掉的人,就算没有变成干尸,怎么可能还存在血液?
能够沉睡了上千年,还是美如画中人的,也只有淑尤那样的存在了。
“对!”开爷沉声道。
洛小北抿唇,眸色暗了几分,沉声道:“那,我的血液有什么特别的?”
开爷面无表情,只盯着洛小北看了一眼,又将视线移到她腰间的影木鞭上,“哪怕曾经有什么特别,现在也没什么特别的。你已经不适合做灯油了!”
声音很冷,很淡,但这个回答让洛小北有几分错愕。
开爷说得没错,但她从醒来开始,便一直听到“不同了”,这样的话,可她说了这么多,问了这么多,唯一知道的不同的,便是她不适合做灯油了。
开爷转身,似乎对于这样的对话已经腻了。脚下很轻,但每步都迈出很大的步子,像是怕再被洛小北纠缠住一般。
洛小北抿唇,正对着那道缓缓消失淹没在黑暗中的背影问了最后一句,“那你……”
但她的话还不曾说完,开爷左手中那根闪着浅浅绿色的灯芯便出现在他的头顶,对着洛小北的方向晃了晃,便收了回去,剩下的,便是再无声响的,长久的黑暗。
洛小北收回了还未问出口的话,她的视线落在那片浓如黑墨,不知通向何处的甬道,良久,她才收回视线。
但她知道,从此外面山高海阔,鸟语花香,千山万水,人海茫茫。关于,开爷,却是永别。
开爷也有他的执念,不管他是人是妖,是傀儡还是怨灵,但他终究要隐藏在这座暗无天日的陵墓中。
或许是陪伴,或许是忏悔,或许……或许,也只是为了完成他的执念。
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洛小北轻叹了一声,便手疾眼快的将遗落在地的夜明珠收了起来。
她身上穿的,还是淑尤给她的那件宽大的外袍。哪怕她人已经收了重伤,这件外套却依旧看不出来太大的破损。
只除了淑尤用匕首在她手臂上戳出来的那条窟窿。
想到这里,洛小北一手抚上了伤口,但她整个人却已经隐藏在黑暗里。哪怕对方有照明设备,应该也不至于一眼就看出她来,因为这墓中的空气限制,照明设备的射程太短。
稀稀拉拉的好几声脚步声靠近,洛小北寻了个角落蹲下来,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