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所长,这是我姐,想进去看看!”王海掏出一根大中华,笑着道。
“王兄弟呀,先前你不是进去过吗?场面太血腥了,咱们堂堂男子汉都会做噩梦,何况你姐!”吴所长是一个魁梧壮汉,板寸头发,国字型脸庞,颇有气势,笑着接过烟,看了看完颜秀,摇摇头道。
“这个……还请帮帮忙?”王海苦笑道。
“跟你说实话吧,”吴所长压低声音道:“不是哥们不给面子,市里下了死命令,要求从快从重了结此案,尽量将影响降到最低,如今取证完毕,正在处理死者尸体,确实没有办法!”
王海牙疼了,原以为手到擒来的小事又出了变化,怎么交差?
“秀姐,里面开始收拾了,进去也看不出什么名堂,而且杨成文已经自首,如今关押在云州县看……”
“自首……看守所,你先前为什么不说,害我急冲冲跑来!”完颜秀咬着银牙,转身便向公路走去。
王海咧着嘴,无语了。
当初正准备说来着,你便匆匆挂了电话,我有什么办法?
眼见完颜秀要上车,王海赶紧将悍马开过来,q5是不能开了,万一制动有什么问题,可不敢担这个风险。
“小海,回麟州!”
王海愣住了,才刚刚中午,以这位姐的性子,应该去看守所呀。
“既然上面下了命令,案子不审完我们休想见到杨成文,难道还去云州吃瘪呀!”完颜秀无奈地捂着额头道。
也是,王海点点头,又哼哼两声道:“你不是政法委林书记的干妹妹吗,我就不信了,云州县下面的敢拦着!”
“一副暴发户土豪的模样,看着生厌!人情人情,也要看具体情况,如今为一件小事求林书记,正是风头上,林书记一定左右为难,即便最后勉强答应了,好好的关系变得生分。”
完颜秀扯扯嘴角,冷哼一声道:“小海,记住了,现在不是大金,完颜家没有嚣张的本钱,家族传承至今就是两个字“低调”,这天下始终是……一旦天怒人怨,就万劫不复了。所以,王氏集团一向是明买明卖,甚少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原煤集团吃相太难看,这次想必会付出不少的代价,如果不知收敛,迟早还是要栽大跟头的。”
王海听得大汗淋淋,低着脑袋,连连点头。
灭门案始终控制在云州县,麟州市虽然传的沸沸扬扬,却没有相关的报道,几天后也渐渐平息。完颜秀通过关系打听到杨成文已判死刑,一个星期后秘密处决。
他为什么不逃呢,有充足的时间,有这方面的经验?五年以来,完颜秀日思夜想就是如何一雪前耻,如今心态不知不觉地变了,想去看看这个迷一样的男子,那个看是憨厚却异常狡猾异常凶残的男人!
是时候了,完颜秀拨通了电话。
“哦,是秀儿呀!凶手穷凶极恶,对社会影响不好,确实不适合采访。但是,作为人民的干部,不能只顾一己私利,这是一个教训,我的意见是应该写一个专访,发表在内参上,提醒我们的干部……”林书记的声音中带着沉痛。
云州看守所建在郊外,高高的围墙,厚重的铁门。
在一名警员的陪同下,足足开了七道锁,隔着一层铁网完颜秀终于见到了杨成文。
憨厚的身材,憨厚的脸庞,一副很土的黑框眼镜,嘴边挂着一抹笑容,很平静。只是当他看见完颜秀时,那抹笑容突然荡漾开来。
完颜秀原本平静的心突然没来由地升起一股恼怒。
“啧啧,可惜呀!当时一门心思都在跑路上,错过了一个大美人!”杨成文轻笑道:“不要否认,我天生记忆力好,任何人只要见上一面,永远不会忘记!”
完颜秀不由自主地看了一样旁边面无表情的警员一眼,握紧了拳头,她很讨厌这种心虚的感觉,以及主动权不在掌握的无力。
“完颜家果然势力通天,居然能追到重刑室来,我现在一无所有,如果你需要,或者我可以躺在地上假装昏迷,你将哪天我做过的事重新做一遍!”杨成文说到高兴处,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一门忠烈杨家将!我原以为是一个英雄,却不料是个草莽之辈!”完颜秀摇摇头,轻声道。
噶,得意的笑声戛然而止,杨成文呆呆地看着完颜秀,说不出话来。
“咱们好好说说话,说说你的经历。人的一生中总会有梦想和遗憾,你一定不会拒绝吧!”完颜秀轻叹一声道。
杨成文目光萧索,看着远方,仿佛穿透了重重铁门……
“那一年,李家因为煤矿将我父亲和哥哥打伤,连我病重的母亲也不放过,我心急之下拿起了刀……”
“不知为什么,我似乎天生就是打架的料,总是能提前避开,并且特别有感觉,李家上来一群人都被我砍伤了!”
“后来逃到麟州,意外撞倒了你……我跑啊跑,最后到了云南,逃进了缅甸。缅甸特别乱,我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倒是练出一个奇怪的本事,即便睡的再熟,一旦有人靠近一米之内,我便会立刻觉醒……日子过得如鱼得水,却总是想回来。”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年,我又回到了国内,在一家国企打打零工,也偷偷回来一次,母亲在我走后的第二年就去世了,父亲被打后落下病根,哥哥为此欠下了许多钱,却还是没能保住,次年也走了……”
“这世上想要规规矩矩的生活太不容易,想攒点钱,两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