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荥阳城中来人请降。”接到消息,安逸清立即向汇报。
“怎么,完颜洪烈走了?”
“已经走了!”
“如此一来,那位文先生倒是不可不赏了!逸清,你看什么位置合适?”
“这哪里是微臣能置喙,自有王上定夺!”涉及到人事变动,安逸清向来都远远的躲开,生怕沾的一身腥,
“既如此,就先让他在参谋处待着吧!”
“谨遵王上口谕。”
“走,去见见荥阳的人,顺便将那文先生带上。”
……
眼下的虎牢关已经整理出来,顾源自然不必要在书房中接见几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径直吩咐将他们带入会客厅。
一进会客厅,顾源便见到两个身穿锦缎,身材发福约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站在厅中,瑟瑟发抖。
还不待顾源了解情况,刚一坐定,那边两个中年人已扑倒在地,泪眼婆娑,“还请汉王殿下恕罪,罪民罪该万死啊!”
好生安抚了一阵,顾源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完颜洪烈决定弃守荥阳,但临走之前可不会便宜了汉军,能带走的都带走了,带不走的自然是一把火烧个精光,如今这二人正在此请罪呢!
正在此时,汉军探子已经传来更进一步的消息,完颜洪烈抄尽荥阳城中大户人家资财,带领全军星夜启程,临行之前,将带不走的粮草按户下发,每户一百斤,再多的尽数堆放于离开的西门之处,在离开后一把火烧个精光。
没有理会下面跪着的二人,顾源看完手中的情报随手递给了等候一边的安逸清及文先生两人。
“这完颜洪烈果真了得!”安逸清看完手中情报,不由赞叹道,倒是一旁的文先生默不作声,似是没看到似的。安逸清瞧着,眼中精光一闪,对着文先生便道:“文先生,这计策是你出的吧?”
文先生先是一惊,随即放下心来,他的身份并不是什么秘密,荥阳城中见过他的更是不在少数,若是汉军连这点都查不到的话,文先生反而要怨自己有眼无珠了!
微微倾身,文先生道:“不敢欺瞒安大人,这件事确实出自我手,不过是当时身为完颜洪烈幕僚时预防失败做的预案罢了!”
听到这里,顾源倒是来了几分兴趣:“未虑胜先虑败,能做到这点的就已经是当世一流名将了。不过,既是预案,应该不仅仅只有一套吧?”
文先生苦笑,当此之时,他实在不愿意多谈自己过去为完颜洪烈提供的计策,只是此时却是不得不说,“王上既然想知道,韬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话说当时也未曾料到如此速败,只是闲聊时与完颜洪烈说起而已。当时,我曾说过:‘王爷若是不小心败了,荥阳万万不可多待,虎牢破,军心不稳,荥阳是没有任何可能守住的,只能先行弃城再图其他。’完颜洪烈道:‘就算弃城,还不是要被追赶?’‘其实不然,我为王爷提供二策,可供王爷安然撤离!’”
说道此处,顾源突然打断,“其中一策就是他现在做的,以粮草收拾人心,再扫荡城中见风而倒之人,如此一来,我必不敢轻敌入城,必先大扫全城,以防以外!嗯,如此一来,我确实没有时间派兵追击。那另一条呢?”
文先生沉默了良久,终于开口吐出了九个字:“收尽全城粮草,尽焚之!”
虽只九个字,顾源与安逸清确是一惊,短短九个字,却透漏出数不尽的森然恐怖,只是稍微想一想,顾源就能明白那是怎样的一副人间炼狱。
“文先生忒狠毒了些!”安逸清有些恼怒的看了看。若是真的按照文先生所说,完颜洪烈确实是不敢留人在荥阳城中了,只是,顾源得到城池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赈灾,那时候更没有余力去追击完颜洪烈了,完颜洪烈安然撤走自然也是毫无问题。想到此处,又忍不住感叹道:“不过完颜洪烈却真是英雄啊!”
“文先生大才!”顾源瞪了安逸清一眼,似是在责怪他说了不该说的话。
安逸清一个激灵,立时住嘴。
却听文先生悠悠的说道:“小臣既然食人之禄,自然要忠人之事,不过是出出主意,又拿不了最终的决定,又怎么能说是狠毒呢!而完颜洪烈也称不得英雄,若真是英雄的话就不该沉湎于温柔乡女儿情!”说道此处,文先生语气中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三人自顾自的谈论着,毫不避讳,全然没有将还跪在地上的两人放在心里,这可苦了二人,二人本是城中的大户,自然不会认不得文先生,事实上,早在第一眼时二人就已经认出了文先生,奈何,两方从来不是一条路上的人,认出来又有何用,反而不知何故,在见到文先生后二人汗如雨下,身上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对于文先生与完颜洪烈之间的故事,顾源并没有兴趣知道,眼下最终要的自然是荥阳城,谈过完颜洪烈,顾源立时转入正题,指着跪下的二人问道:“文先生,可识得此二人?”
“回王上,若我所料不差,荥阳城中稍有根底的家门恐怕都已经被完颜洪烈尽数带走,眼下这二人不过破落户一般的漏网之鱼罢了,来这里也不过是想趁机窃取些功劳!”
“王上饶命,草民一片拳拳之心忠心可鉴啊!”跪地那二人顿时磕头说道。
“恭喜王上,贺喜王上,看来荥阳是真的没有什么人了!”安逸清看到这一幕,确是满脸的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