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门不知天下之广大,山河之壮丽。
出太原峁Ψ山越岭,行百公里至阳泉,稍作休整,再行百余里,自阳泉径直向东就到了河北真定府。
真定府,在现代可能知道的不多,因为,如今河北的省会是石家庄而非真定。但是在这个时代,真定府确是河北西路的首府,真定府辖真定、藁城、平山、栾城、行唐、灵寿、元氏,另有阜平镇等8县3镇。
只是,如今的真定府的真实统治者确非是金国,金宣宗贞佑二年﹐在蒙古军的打击下,金朝南迁。河北﹑山东等地相继沦陷。金宣宗于四年二月﹐分封河北﹑山东﹑河东的地方官吏与地方武装首领王福等九人为“公”,以抵抗蒙古军,收复失地。河北九公皆兼宣抚使﹐赐号“宣力功臣”,总率本路兵马。设置公府,任命官吏,征敛赋税,赏罚号令,皆由九公自便。
实质上而言,这九公与顾源一样,成为了一方之主,并不受金国节制。只是,顾源的地盘是由自己打下来的,这九公的地盘确是金国赐给他们的,其中含金量自然不同。
自蒙古退兵以来,河北等地已经事实上由这九公划地而治,沧海公王福,管辖清﹑沧﹑观州﹐盐山﹑无棣﹑乐陵﹑东光﹑宁津﹑吴桥﹑将陵﹑阜城﹑县等地。河间公移剌众家奴,统领献﹑蠡﹑安﹑深州,肃宁﹑安平﹑武强﹑饶阳﹑六家庄﹑郎山寨等地。恒山公武仙,辖有中山﹑真定府,沃﹑冀﹑威﹑镇宁﹑平定州,抱犊寨﹑栾城﹑南宫县。高阳公张甫,统领雄﹑莫﹑霸州,高阳﹑信安﹑文安﹑大城﹑保定﹑静海﹑宝坻﹑武清﹑安次县等地。易水公靖安民,统辖涿﹑易﹑安肃﹑保州﹑君氏川﹑季鹿﹑三保河﹑北江﹑矾山寨﹑青白口﹑朝天寨﹑水谷﹑东安寨。晋阳公郭文振,统辖河东北路。平阳公胡天作,统领平阳﹑晋安府,隰﹑吉州等地。上党公张开,统辖泽﹑潞﹑沁州。东莒公燕宁,辖有益都府路。
真定府,如今在恒山公武仙统治之中。
顾源径直来到真定府中,也非随意选择,在武仙不多的情报之中,有一条,“武仙,威州人。或曰尝为道士,好仙术。”
真定府地处北地,如今寒冬时节,府城亦是一片白茫茫。城门处,人烟寥寥,待行至门前,却不见城门守卫,顾源暗自好奇,周边却无人能够解答,继续向前行走,待入得城中,却发现内墙处有一处凸出,竟然不知是谁倚靠城墙搭建了一处石屋,石屋不大,也就方圆两三丈左右,但其房顶横梁确是插在城墙上,本是完整一体的城墙竟然被打出数个打洞以供安置横梁。
“那谁,过来交入城费。”石屋中突然传出一阵声音。
顾源这才注意到,石屋上开着一扇小窗,从此种可以将一切入城之人尽收眼底,石屋中摆着一扇小火炉,火炉旁边围坐着两个身着金国军服之人。说话的正是那站起将脸贴在小窗上的一个,从那微眯的双眼,红彤彤的鼻子以及一股劣质的烧酒味上可以看出这两人正在干什么。
顾源不欲争执,抬手一个铜板通过小窗射入石屋。
“臭道士,站住!”身后突然又传来那城门守卫的声音,“入城费现在改了,是十个铜板,快点,你还欠九个!”
“军爷,这天下哪里有这么贵的入城费?”顾源皱眉道。
“嘻嘻,今个大爷高兴,多要你几个怎的?没有的话就给我滚出去!”张狂的笑声让顾源一阵皱眉。
若非此来不宜高调,顾源早已经将这人打趴下,只是,如今却不得不忍这一时之气。
十个铜板不过是小事,不过,这真定城中武备如此松弛,守城士兵竟然敢公开损毁城墙就为了自己舒服一些,擅自更改入城费用,这种种迹象,俨然已经将整个真定城的模样透漏出来,顾源暗暗对未曾蒙面的真定之主武仙摇了摇头。
抛下十枚铜钱,城门守卫不再纠缠,顾源慢慢进入城中。
街道上寒风凛冽,地上的积雪足有半尺深,两侧的店铺通通掩着门,既没有走街串巷的小贩,也不见酒楼客栈小二的吆喝声,整个城市如同死掉一般,若不是街道上未见凌乱,顾源简直要以为这座真定城刚刚经历过兵乱。
如意客栈。
“有人在吗?有人在吗?”顾源来到关闭的客栈门前一边不住的敲打着木门一边大喊道。
时间不长,顾源只听“吱呀”一声,紧闭的木门被打开一条缝隙,从缝隙中透出一双灵活的眼睛,眼珠左右晃动一圈,似是发现除了顾源这个道士以外并没有其他人,门内的人舒了一口气,忙不迭的打开木门,“道长,快讲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从身上穿的粗布衣衫,头顶戴着的小帽,肩上搭着的抹布中可以看出,这个机灵的小伙子是个店小二,只是,从小二一瘸一拐走路的姿态来看,左腿明显受了不轻的伤。顾源进入客栈,店小二忙不迭的将门关上,从内用门闩将门锁住。
顾源满脸的疑惑,看出了不对,“小二哥,城中怎么了?”
“道长,现在实在不是来真定的时候,您这个时候过来,真是……唉!”小二摇了摇头,一脸纠结的样子,随即又有些释然,“不过您是出家人,大概不会有什么事情!”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蒙古人干的。”小二一瘸一拐的将顾源引到桌上,将本来收起的长凳放下,拿起肩上的抹布,麻溜的将桌子擦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