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忠于王事”表明了他的态度,同样也表明了狄青的态度,其实这次对黑汗用兵,赵祯挑选了最为稳妥的三个人,蔡伯俙,狄青以及苏轼,虽然俩个是外戚,但确实时朝中上下交口称赞的能臣。
没能会去怀疑蔡伯俙的能力,更人怀疑苏轼的才能,这对外戚真的时天生的师徒,仿佛时一种延续和传承。
入夜,伊赛克湖的湖水在微风中荡漾起波澜,平静的湖面之上倒映着美丽的月光,北方的风轻轻吹来,并不似冬日里的寒冷刺骨,虽然微凉,但却有一丝春天的惬意包含其中。
湖水慢慢变得荡漾,水波开始了有规律的运动,越来越快,居住在湖边的愚民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从湖水之中沸腾起来,这是他一辈子没见过的景象。
大地也开始了震动,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地上的沙石开始了跳跃,脚底的震感越来越明显,渔民忽然脸色变了,冲出去门外,眺望南方。
黑夜之中只有星星点点的火光,但只要仔细看,便能发现躲藏再黑暗之中的是一条“狰狞凶猛”的长龙!
转身冲入自己的小屋,叫醒熟睡的妻儿,让他们躲在渔船之上,解开木桩上的绳索,小船晃晃悠悠的向湖水之中荡漾而去…………
送了一口气的汉子并没有和他的妻儿一起离开,而是望向西方跪地而拜下,嘴中念叨着赞美真主的经文,起身跳上仅有的马背上,他要向王城发出警告!
骏马如风,疾驰之中打破了伊赛克湖的平静,惊起一群芦苇之中的水鸟,也惊动了行军的“黑龙”…………
相比大宋的军马,阿依库胯下的马儿显得那么的缓慢,没出一刻钟便被追上,棘轮弩的绞盘声如同“狞笑”一般响起,但却没有射出,一支长杆伸出,长杆上的绳索精准的卡紧阿依库的马儿。
汉话的呵斥也随之响起:“勿动,动则死!”
锋利的箭矢在月光下泛起冰冷的寒光,仿佛尖利的獠牙,让人心惊胆颤,阿依库浑身冰凉,面对这样的威胁,即便是心中的真主也无法让他逾越那道生与死的鸿沟。
轻轻的勒紧缰绳,马儿缓缓停下,得益于曾经与大宋的通商,阿依库用生硬的汉话开口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嘭的一声,火花在骤然之间点燃了火把,在温暖的火光下,阿依库看到的是威严的铠甲,以及铠甲散发出冰冷的光芒。
四团火光在面具之下两双黑洞洞的眼睛中跳着舞,眼前的俩个铁甲骑士既像是天国的骑士那般威严,又如同魔鬼的爪牙让人恐惧。
安拉在上!
连这骑兵的马匹都披上了密不透风的盔甲!
锋利的弩箭,长而笔直带着雪花纹的战刀,把整个上身都包裹起来的铠甲,以及那长长的如同一柄长剑般的长枪,这样的军队战力多少阿依库不知道,但他觉得这支军队能撕碎一切阻挡在他们面前的敌人。
就像是伊赛克湖中的利嘴鱼,能轻易的撕碎无数的鲤鱼。
安拉在上,为何要挑衅一个拥有如此强大军队的王朝!
从看到宋军斥候的这一刻开始,阿依库就知道为何他的堂兄在出征之后就再也没回来,听说这些恶魔把死去敌人的脑袋累加在一起,筑成一座高台,并在高台上跳舞……
人们最大的敌人往往是恐惧本身,事实上阿依库真的是打算冲向八刺沙衮向那里的人报信的,但现在却没有机会,并且他还要为宋军提供向导。
他看到了宋军的统帅,一位给人非常和蔼儒雅感觉的中年人,甚至在他看到自己的时候居然还露出何须的笑容。
阿依库站在蔡伯俙的面前不敢说话,最后在一旁侍卫的提醒下小心的躬身右手护胸施礼道:“阿依库参见您伟大的统帅…………”
“不,我不是这支军队的统帅,我只是一位文官,是行军司马而已……”
蔡伯俙被阿依库的称呼吓了一跳,随即耐心的笑着对他解释道,眼前这个渔民汉子给了蔡伯俙相当不错的感觉,但他还是要威胁这个人。
“你要带我们去八刺沙衮,走最近的路,我相信你是一个明智的人,如果故意领我走错路,你的家人即便是飘在伊赛克湖面上也不会安全,你要相信我大宋的能力。”
声音依旧和煦,如同俩个老友在聊天,但蔡伯俙的每一句话对阿依库来说都是致命的威胁。
这些人是魔鬼吗?为何什么都知道,阿依库发现自己无法拒绝这些人,挣扎许久之后抬起头狠狠的望向远方的八刺沙衮,他已经别无选择。
作为向导阿依库并未走在大军之前,也不需要他这么做。
他只需要在马车之中把路线说清楚,自然有人详细的记录下来并把这份记录以最快的速度绘制成图册。
马车的车厢很大,可以容纳四五个人盘膝而坐,并且还能容纳两方书案。
待阿依库说完,大宋的图册也差不多绘制完成,蔡伯俙开口道:“待攻城之时命人详细绘制送往神都。”
不多会八刺杀衮的城池已经出现,只不过在天光未亮之时它还是一座庞然黑影而已。
蔡伯俙望着眼前紧张的阿依库,显然路线是对的。
伸手从怀中套了一袋金子扔在阿依库的怀中:“你走吧!带着这袋金子和家人离开这里,最好是向南走。”
阿依库惊奇的盯着蔡伯俙又试了试怀中的金子,实在是不明白为何他会放自己离开,难道不是应该杀自己灭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