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绍文终于还是归降大宋了,他是情非得已,来宾城中的守军在宋军围困的七日之后没有等来大辽的援军却是等来了大宋的援军。
刘平率领五万龙卫气势汹汹的杀来,在看到王圭的五万大军依然驻守在来宾城外的时候哈哈大笑,暗道一声天助我也,但王圭的态度却出奇的好,不仅邀请他去捧日军中饮宴,还送来了帖子。
这是极其少见的事情,开始的时候刘平还以为他王铁鞭是真的在示好,可当他在行军司马王鹤的带领下进入军营的时候,却看见了数万辽军困于军营之北…………
抬头看了看只有城墙破损了些的来宾城,再看了看眼前被大宋将士看守的辽军营地,刘平使劲的拍了拍自己的脸,眼前这一切实在太过匪夷所思,自己难不成是在做梦?
指了指眼前的辽军营地,刘平咕嘟的咽了一下口水:“这些都是降俘?”
王鹤故作惊讶的说道:“并未厮杀哪来的降俘?不过是些归义的辽军罢了。”口气风轻云淡,神态自若泰然…………刘平七窍生烟。
张了张嘴声音却出不来,直直的便往王圭的营帐而去,进了门便大喊:“你这王铁鞭施了什么妖法!这辽人城池未破,如何纷纷归降?”
王圭放下手中的兵书,抬头瞥了一眼刘平道:“某当是谁,原是你刘大头来了,怎么,率军助我?”说完脚下一动,一只小巧的木匣便被踹到了屏风之后。
“无甚的妖法,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矣!”
刘平呆立原地许久,最终长叹一声,表情落寞道:“某不如你……”
“这是怎的了!咱们的比试可没玩,这时候说这样的话岂不是太早?”被刘平这么一说,王圭反倒不好意思,匆匆起来拉着刘平的胳膊拍了拍。
“这杀敌两万和劝降两万岂能相提并论?”
“莫要如此说,某也后悔了,最后的功劳怕是他王鹤的,毕竟这老倌孤身直入来宾城,才有眼下这般模样。”
“哈!某就说你没有这能耐,原是那王鹤的功劳!你王铁鞭也有今天啊!亏我还以为你久攻不下,率军来援嘞!”
王圭被气的脸色煞白,指着刘平道:“瞧你这撒泼模样,端是当不得一军之主将,他王鹤也我的行军司马,难道这也是假的?还你来助我?没有你,某也可一鼓而下来宾城!”
刘平哈哈大笑,但随即脸色一正的问到:“那韩家人可降了?”
王圭摇了摇头冲着坐在一旁看好戏的王鹤道:“韩绍文为何还不归降?莫不似乎打算城亡人亡?”
王鹤笑着望向两人道:“两位将军莫急,正好二位也在,某料定他韩绍文近日必有动静……”
时间就在两人焦急的乱转中缓缓流淌,不过对于来宾城中的韩绍文来说却是真的太快,时间过的太快,不知不觉便至夕阳西下之时。
“好道先生……我实在决定不下。”
好道先生微微点头:“这是自然,主家若是能决断,反倒是个薄情寡义之人,但如今却是当机立断之时,韩家等不起了,若是消息传回,危矣!”
“宋军可会为我韩家北上锦州?”
“若是不应,便是失言,从此以后何人敢再归附大宋?岂不是自寻死路?”
韩绍文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此言有理,还请先生劳烦,去往大宋军中。”
“理应如此!”
韩绍文降了…………整个来宾城也在大宋不费一兵一卒之下归降,当他出现在宋军营地之时,王鹤王圭二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心中的最后担忧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鹤对他以及好道先生以文人礼仪相待,并承诺派人送他们去北京城面见大宋天子。如此一来韩绍文的心安了一半,但随即开口道:“不知宋军何时北上?韩家家眷还在锦州。”
王鹤笑了笑:“此事勿忧,锦州永乐城中的家眷需要尔之手信,我大宋自然承诺,必会接他们出来。”
韩绍文躬身一礼道:“有劳了!”
王鹤身为文臣,谈吐风雅又多有眼见,与韩绍文两人相谈甚欢,如今他韩绍文既然如此做亦是放下心中的芥蒂,总是要牺牲一些东西,或是钱财,或是故友,或是时间,或是生命,但却必定有要守护的东西。
即便是失去再珍贵的东西也要守护的。
韩绍文自认为自己失去了对辽朝的忠义,但他守护的却是整个家族的未来,韩家乃是辽朝的四大世家之一,可这大家世族却并非看着那么风光,提防郡王猜忌便是最为小心翼翼的,但却依然不可避免。
若是想让韩家依旧繁盛下去,没有一些变化是不行的,尤其是在辽朝,韩家基本上已经走到头了,再无可以上升的余地,辽主绝不会让韩家之人入朝为相,这段时间韩家的人不是在州府转悠便是在老家锦州挪窝。
虽然表面上是照拂韩家,可只有韩绍文心中明白,在这么下去,韩家必然落寞,所以他才会对王鹤的提议动心。
良禽择佳木而栖,贤臣择明主而仕,此乃文人求存之道,亦是世家大族的求存之道,如今辽主性猜忌,多暴虐,实非长久之计,韩家的将来也会越来越落寞,即便自己不见王鹤,若是有心人稍加利用,自己乃至韩家也不会落下什么好。
反观大宋,帝王英明,宏才大略,颇有一代圣君之相,天下人赞其“仁”;而大宋国力之强盛远胜辽朝,这一点他韩绍文可比王鹤还要清楚,他在辽朝最能感受与大宋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