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中原没说话。
“我明白了!”常乐叹了口气,“你是觉得道不同不相为谋?如果是这样,那你就走吧,我给你留个电话,有事儿要帮忙,联系我就行。”
孙中原听了,心里突然震动了一下,这常乐虽然是江湖中人,但是讲规矩,有道义,确实是个可交的人!
“好!兄弟我认!”
“哈哈哈哈。”常乐大笑,一边伸手叫车,一边问道,“南城有什么不错的吃宵夜的地儿么?”
“既然是兄弟,那我就不客套了。”孙中原道,“这太晚了,我刚入职,明天真得上班,这么着,你再多待一天,明天晚上咱们哥俩再好好喝一场,早点儿喝,怎么样?”
常乐一看孙中原挺坚决,“那行,先把你送回家,我回酒店。”
孙中原回去之后,登时感到疲惫不堪,倒头睡去。
结果,又被“绿光”的门铃声吵醒了,睁眼看看表,才七点。
开门,果然是黎千千。
“噢,你没事就好。”黎千千掉头就走。
“大姐,没早餐啊?”孙中原揉了揉惺忪睡眼。
“我下夜班之后已经吃了,现在回家睡觉。”黎千千噔噔下楼,头也没回。
孙中原摇头关门,回到床上,却再也睡不着了。
最后,只得起床洗漱一下,然后下了点儿速冻饺子吃了。
拍卖行是九点上班,孙中原还不到八点就出门了,打了个车,八点半就到了。还没进大门,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霍晓东。
“难不成是又想好心捎我上班?”孙中原笑道。
“今儿不用上班了!我给陈主任说了,有活儿!”霍晓东很兴奋,“我快到你小区了!”
“什么活儿?”
“当然是看东西了!”
“史老告诉你的?”
“算是吧!”
“行了,你别去了小区,直接给我发个信息,说地方,我都到单位门口了!”孙中原有些郁闷,早知道晚点儿走了。
霍晓东说的地方,是南城的lc区这一片,既有受保护的老街巷,四合院,也有普通的老平房和老筒子楼。
到了一处胡同口,见面之后,孙中原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霍晓东先把孙中原拉到一边说了说。
原来,昨天晚上有个远房亲戚,请史老看了一件东西。这东西呢,是他从南城的一处四合院里收来的。这处四合院,是民国时期的老房,如今的后代,只剩下个快四十岁的光棍。
这光棍,平时好逸恶劳,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赚点儿钱,一直也没娶上媳妇。最近呢,找了个女朋友,女方对这套房子很满意,毕竟有正房有厢房有院儿,还在市区,这样的四合院可不便宜,就开始谈婚论嫁了。
不过,结婚只有房子还不行,什么彩礼嫁妆婚礼等等都需要开销。这个光棍祖上留下点儿东西,就开始张罗着往外卖。如今,这东西已经卖得七七八八差不多了。
“合着是掏老宅啊!不过,这都快卖光了,而且肯定是人家挑剩下的,咱们来有什么意思?”孙中原一听,也就不着急往里进了,顺势点了一支烟。
“你有所不知,大部分东西是卖了,他这需要的钱也够了。但是这个人挺贼,因为他不懂啊,怕上当,有件重器,非得走拍卖,宁可晚点儿拿钱,也要多赚稳赚。”霍晓东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赶紧吧!”孙中原灭了烟,往里走。
敲开了门,是个五短身材的汉子,脸上油腻腻,头发乱蓬蓬,一看就是刚起来还没洗漱,“你们找谁?”
“我们是星辰拍卖行的,听说您有东西想出手?”霍晓东一边说,一边递上了名片。
汉子接过名片,“星辰拍卖行?噢,那进来吧!”
进了院,正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两间,院里还有个葡萄架子,上面有几嘟噜葡萄已经紫了,下面还有一个大水缸。
汉子拎出了三个马扎,递给孙中原和霍晓东俩,然后自己一屁股先坐下了。
孙中原掏出烟来,递给汉子一支,那汉子乐呵呵拿过来,接着点上了,“你俩这么年轻,能看明白东西吗?”
“我们是拍卖行的,又不是夹包袱的,您就放心吧!”孙中原笑道。
“是有一件东西想走拍卖,不过我想要的底价挺高,你们能接受吗?”
霍晓东着急道,“高不高的,得看东西啊,您说是不是?”
汉子猛抽了几口烟,“行,你们等着!”
汉子先拿出来的,是一张小方桌,摆在了孙中原和霍晓东面前,随后,再次进了屋里。这一次,拿出来的,是一只青花天球瓶!
天球瓶,是因为小口直径,肚子又大又圆,有点儿像一个球从天而降的意思,故此得名。
这只天球瓶器型硕大,高四十多公分,肚子的直径也足有一尺。
上面的青花纹饰,是祥云龙纹,在瓶口一圈祥云纹下面,留着从右至左的青花楷书款儿:大明宣德年制。
孙中原仔细盯了一会儿,这天球瓶起了一层淡淡的光芒笼罩,同时,也有一丝细弱的金光被他吸收了。
霍晓东倒是把住瓶身先看了看底,然后看了看胎釉,最后盯着青花发色一通研究,放大镜都用上了。看完之后,望向了孙中原。
孙中原却对他使了个眼色,若有若无地轻轻摇头。
“看完了?怎么样?”汉子见两人目光交流,没有说话,接着问道。
孙中原想了想,“这么着吧,我们商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