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中原听他这口气,似乎别有深意,“朱大师难不成见过这图样?”
“做,倒是能做。”朱乾坤没有回答是否见过,回应的是上一句话,“而且,你助我消解了几十年的遗憾,我可以免费帮你做一片。”
孙中原听了,却顿时觉得自己猜对了。
朱乾坤不正面回答,是因为不想骗他。
孙中原之所以有此猜测,倒不是觉得朱乾坤在这方面见多识广,知人所未知;而是,甘石墓葬就在伏牛境内,而且那处墓葬之前有人进去过,走漏出来消息也未可知。
所以,朱乾坤是有可能见到过的。
但是,朱乾坤不说,他就不能再问第二遍,最起码不能现在就问。人家不是聋子,第一遍不回答,就是不想说。
孙中原只能接着话头儿说道:“朱大师,这可不成。一码归一码,这样吧,磨刀的费用我看着给,就当晚辈的一点儿心意,您也别客气了。”
王戈当然知道唐二要求做的也是这个,不由插了话,“兄弟,这图样你从哪里来的?我怎么感觉像是高古的东西?”
“是我从一份古代残页图谱上看的,觉得有意思,就想参研一下。”这个由头是孙中原早就想好的,所以回答得很溜到。也没法让人继续发问,既然是残页,那就说不清楚是什么。
王戈没得到什么有用信息,但还是点了点头。
唐二是从哪里得来的,朱乾坤根本没问。实际上问了也没用,估计也可能和孙中原回答得差不多。
朱乾坤也没在费用上纠缠,他仔细看了看孙中原带来的图样,忽又问道,“确定是这个尺寸?”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孙中原给他的图样上面标注的尺寸,要比唐二标注的尺寸小。
实际上,墓室墙壁上绘制的天星猎,没有标注尺寸。
而唐二要求做的青铜圆片的尺寸,是根据他和唐大做成的器物的尺寸来的。他们做的器物尺寸,只是根据自己的掌握,找了个看起来觉得舒服的尺寸罢了。
而孙中原根据的尺寸,那是有据可依的,就是吃席得来的天星猎实物的上部圆圈的尺寸。
这一对比,孙中原要求做的青铜圆片的尺寸,要比唐二要求做的青铜圆片的尺寸,小了一厘米左右。
“对,确定。”孙中原没有多说。这里面,本来可以说残页图谱上就是这个尺寸,但万一朱乾坤再问,那又得费劲解释。古制和今制不同,比较麻烦。
那处看不清的地方,孙中原这张图样上,没有打问号,就是没有纹路,所以朱乾坤也不用像问唐二一样问这个。
说完了事儿,孙中原便提出告辞。朱乾坤把他送到了门口,临别之际,孙中原说道:“朱大师,这件东西非常奇特,如果在做的时候有什么感悟,日后方便还望指点。”
朱乾坤微笑点头。
实际上,他之所以不告诉孙中原他见过,主要是因为还没有给唐二做成。他拿了人家的先秦古器图碑,答应了人家,必须言而有信。
如果在做成之前,透露风声,谁知道会不会中途有什么变故?
所以,只有等他分别帮唐二和孙中原做成之后,才会考虑这后面的事情。
孙中原当然不知道他具体考虑的是什么,但是万一以后想说了呢?所以,临别留话,以示重视。
孙中原还有一次主动问的机会,就是朱乾坤做成这青铜圆片之时,他来付款取货,可以顺便再问。
两人没有商定做这件青铜圆片的价钱,不过孙中原已经想好了,正好将多出来的一成,也就是一百万奉上。
孙中原离去之后,王戈便很着急地问道,“师父,这图样上的东西,看来不是凡物啊!”
朱乾坤却好似对此并不着急,笑着摆摆手,“你现在明白孙中原为何要只加一成了?”
“不曾细想。”王戈后来其实压根儿就没想这事儿,光去想青铜圆片去了。
朱乾坤不紧不慢给他说了说。
王戈恍然大悟,“这小子还真是老到!”心里却说,嗐,扯来扯去,还不如当成一笔交易来的爽快!师父是死要面子,孙中原是到手的便宜却没赚足!两人年纪相差很大,却都带点儿老派作风,透着酸腐。
朱乾坤这才接了王戈一开始的话,“他们要做的青铜圆片,当然不简单。而且,他们双方,应该都不知道居然同时另外有人会找到我。”
王戈听后,“那我们要不要先探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是一件器物的局部。”朱乾坤看了看王戈,“这件器物,还是不探查为妙。”
“为何?”
“这上面的纹路,绝非装饰性纹路,更像是玄门奇术一类的东西。”朱乾坤拍了拍王戈的肩膀,“邝西寅是什么人?唐大唐二是什么人?而你呢?你只是一个生意人!”
王戈叹了口气,点点头,“我明白了师父,知道越多,死得越快,不如安心发财!”
“不过——”朱乾坤收回手,背起,踱了两步,“有些事儿可以避而不知,但生意人也不能彻底脱离江湖,还是需要有些助力的。你觉得,是这个孙中原可交呢?还是唐二可交?”
“您的意思是,觉得谁可交,就告诉他另一个人也有青铜圆片?”王戈眼睛一亮,“这可是一个大大的人情。”
“师父老了,已经收山了,这两块青铜圆片,估计就是最后两件动手做的东西了!”朱乾坤摇摇头,“你这孩子,很聪明,但是更是适合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