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渐满,月光虽然透着清冷却并没有让下方焦躁的天气得以缓解,洛城的王府中一片静逸,便是亮着烛火的主院也是针落可闻。
此刻,主院的门口正瘫软昏睡着看门的下人,不少守在主卧门口的小厮也正倚墙睡得香甜,莫说锦绣和东皇本就手脚轻,怕是天上打雷这几个也不会清醒。
伴随着“咯吱.....”一声,主院的最后一间厢房也被东皇从里面推开,少年黑着一张脸,扬手将手上沾了血的匕甩了甩,开口朝着对面屋子正在帮那些少女穿衣的锦绣道
“姐,这里面还差了两个粮商.....”这就代表着其余几个在洛城作威作福的漫天加价的粮商已经尽殒其手,锦绣扭头看了少年一眼,低声道
“这两个人即便是你不动手,他们想要过的逍遥也难了,洛城中,有个被打压的白通判,虽然算不上廉洁,但好在还算聪明,等回去运作一下,再待几天,咱们就可以去下一处了....”
东皇抿了抿唇,到底什么也没说出口,他知道大家里从来都不缺少腌的事,自己又是身处高位的人,可所有的一切都抵不上亲眼所见,少年觉得他自己还是不够成熟。
“姐,你看着办就行.......”少年将匕仔仔细细的擦过,这才将之归鞘,脸上已经不像最初那般满是愤恨。
“既如此,你去后院看看有没有什么马车之类的,将车赶来这里,载上这些姑娘,咱们也好离开....”锦绣手下稳稳当当的忙着,有好的衣衫就给那些姑娘穿上,没有的就去各个院子里翻,总有合适的不是吗?
东皇默默点头,锦绣却在他抬脚的一瞬间又叫住了他,似模似样的在袖袋里翻了翻,锦绣递给自家弟弟一个油纸包“后院里说不定还有家眷或是家仆,你且小心点,进去前带上面具,遇见人就给他撒点药便是.....”
东皇握着油纸包,脸上渐渐的有了笑意,见此,锦绣很是感慨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道“今天初四,初十那天咱们家办流水宴,想回去吗?”
“回,干嘛不回,咱哥的大好日子不是?”让锦绣哭笑不得的是,少年回答的非常干脆,就是语气有些欠扁,无奈的摇了摇头,感觉少年离去的脚步声轻快了不少。
锦绣长出了一口气,一个君王的磨砺,哪里是那么简单的,岁月还有城府,总是兼顾,只盼我的弟弟不受那高处孤独之苦,如此想着,锦绣抬眼看了看时辰,又加快了手下的度。
.............我是时间的分割线...........
没人知道夜半三更的王府有一对姐弟自由来去过,还带走了不少的小姑娘,只是次日清晨,这座已经死寂了许久的洛城却是被喧嚣唤醒的。
天还未亮,锦绣正在院中打拳,一干白衣护卫却是早早的忙碌了起来,五十人,每一个都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在这早晨单是看着他们朝气十足的模样,就会觉得十分精神,就如现在刚刚从外面回来的童澜一般。
“公子、锦公子.....”今日的童澜比往日都要鲜活一点,虽说上了年纪的人总是慢慢悠悠的,可是童澜的眼中缺少了一丝生气,现在这个把儒雅的脸笑成了菊花的老人让锦绣觉得十分满意
“童叔,什么事儿这么高兴?”锦绣抬手递上一杯泡好的茶,淡笑着问道,虽然半张金面遮挡了她一半的面容,可在童澜眼里,这个少年笑得十分温柔。
“嘿....咱们家不是成了施粥点儿了嘛。不少流浪的乞丐早早的就来了,我出门瞧就听他们说,知州和那些粮商都被杀了,死法奇异,有的一刀毙命,有的惨不忍睹....啧啧....”
童澜接过锦绣递过来的茶盏,收起了笑,蹙起了眉“不过奇怪的就是,为什么那些粮商会和知州大人在一起,据说死前仪容不整....”
老头四处探头瞧了瞧,见门口没人,来来往往的又都是白衣侍卫,便压低声音道“不过,后来有人现,在知州府上的大门后,被人用血画了一个.....一个像花儿一样的.........”说到这儿,童澜望着锦绣那半截金面上的花纹瞪大了眼。
锦绣却是恍然回神,抬手就将面具摘了下来,苦笑道“竟是把它忘了.....”看着恍然回神的童老头,锦绣没有看见畏惧等情绪,看见的只有老头失笑摇头自嘲的模样
“我就是说,哪儿来的这么巧的事儿....”望着少年青涩却也俊美的脸,这个老头脸上满满都是笑意“红衣山庄庄主,有间三店东家,怕是您也是四海茶楼的主人吧.....”
不等锦绣点头,他便摇头走到了院中的石椅上落座“少年英杰,却也心底善良,像你这般的年轻人,能做到你这样的,已经不多了,老头子遇见您这样的人物,还真是苍天眷顾....”
将这一番话说出来之后,老人心里也舒坦多了,竟是自顾自的念叨起来“若是公子再年些,说不得真的天下太平了....”
锦绣失笑,也知道老人这是想起了什么,不过有了生气有了期盼总是好事,童府也算是个大宅,到现在却只剩这对爷孙,可想而知,这其中必然少不了故事。
锦绣再一翻手,又从广袖中拿出一个金面具,甚至就连花纹都跟方才那个差不多,不过若要细瞧,仍旧能现两者的不同,将面具覆在脸上,锦绣转身朝着老人很是郑重的说道“这洛城,我会尽我努力将之恢复到最好,不过,我也希望您老给我保密,毕竟我还是个少年.....”
若说前面那句还靠谱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