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色蒙蒙,到日上三竿,再到黄昏降临,斡勒纳郁带来的那五千精兵都是在忙碌中渡过的。
从山下跟来的一群百姓也会帮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儿,搬铁轴的搬铁轴,扛铁索的扛铁索,做饭的做饭,递水的递水。
没有人不累,可当他们看着那一路架起来的铁索却是十分感叹,更是有些百姓在休息的时候,三三两两讨论,这铁索和铁轴该怎么用?又为什么非要花大力气安装这个东西,已经有了石阶,走上去不好吗?
这个缆车的想法锦绣给老村长、陈江流和斡勒纳郁都讲过,也是在他们都同意的情况下才有了今日。
因为对于货物,石阶虽好却远远比不上缆车,他们看过锦绣的图纸,又因为锦绣的解说方才懂得,要是说给百姓们自然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
是以,告知他们的,只有这样做非常有利罢了,到时候,缆车大成,他们自会懂得他们的苦心。
此刻黄昏已至,这活儿却才干了一半多些,可想而知其难度,众人都拖着疲惫的身子下了山,西梁人亦是如此,如以往背着毡帐扎根在西城门外,只是,吃的饭却是村民们做的现成的罢了。
馨香的米味,四处飘扬的肉香,还有那些被百姓们东家西家凑出来为了表达一番心意的绿色蔬菜,都在吸引着那些吃惯了糙食的西梁将士,原本腰挎弯刀的他们,此刻见了这喷香的菜也唯有折腰的份儿,倒是让百姓们心里舒坦不少。
斡勒纳郁见此也只是笑骂几步,便随锦绣、陈江流还有老村长讨论那后续的细节去了,如今众人见了,却都习惯了.....
............................
再说李家院里热闹极了,楚如云一身北域妇人装扮,身上的衣料也跟刘氏没什么不同。
如今她里里外外如今也跟着刘氏习惯了不少,现下看见斡勒纳郁也不过是多看了几眼,便打算跟着刘氏去灶房收拾饭菜,后面跟着一串儿小丫头,逗的她眯眼直笑。
锦绣望着自家娘亲平和了许多的背影笑了笑,朝着身旁的斡勒纳郁道“这是我娘,你唤她姨就是。”锦绣说的随意,一旁的陈江流和老村长却是都在留心斡勒纳郁的反应。
却不想如今已经坐稳西梁王王位的他还是恭恭敬敬的朝着锦绣道了声是,而后才展颜笑道“俏郎君原是小娘子,让我这个青年如何是好?”
他这模样锦绣已经熟悉了,正经的时候很正经,不正经的时候也没事儿开玩笑,尤其是跟自己。
对此,锦绣倒是理解的很,毕竟高处不胜寒,当你真的坐到了那高位,只能一个人体会那等孤独寂寞的时候,隐藏真正的情绪和心思便成了最常做的事儿。
所以,锦绣也习惯了斡勒纳郁释放天性的傻模样,却没注意到一旁陈江流和老村长一瞬间又惊又喜的模样。
“好不好,你如今也是西梁王了!”锦绣不咸不淡的堵了回去,看着斡勒纳郁似笑非笑道“你这王位坐的稳了,这后续的事儿想必也该多了,不知道咱们的西梁王可还安好啊?”
闻言斡勒纳郁面色一苦,却仍旧不忘拍着锦绣的马屁“锦就是锦,料事如神啊!”
锦绣白了他一眼,推开门,照样将老村长扶上了上座,这才道“别说没用的了,你娶几个媳妇我可管不着,只盼你以后能让我省点心就成!”
说着锦绣抬手点了点桌子“芒山的变化被我们控制在这个小范围内,但随着咱们关系的缓和必须放到明面上,到时候,这里少不得会变成商人们逐鹿之地,阿郁,咱们可是签了盟约的....”
锦绣这话是为了吉乐镇的百姓还有青牛村的村民争面子,陈江流和老村长都无比关注,却不想对此,斡勒纳郁却是简单却又郑重道
“这事儿斡勒纳郁不敢忘!”很男人的拍了拍胸膛,斡勒纳郁望着锦绣认真道“即是锦你今日说了,那我也表个态。”
锦绣点了点头,给斡勒纳郁满上一杯酸梅酒,点了点桌子,示意他说。
“从前西梁是什么样的,咱们都清楚的很,每每为了冬日的粮食都会去截肆周遭几国,西梁的将士虽然被赞马上功夫好,可对西梁有多大的恨意,大家心里却是都有谱。”
这是实话,桌旁也没有外人,陈江流和老村长便都点了点头,锦绣抬手做请,斡勒纳郁沉吟一番又继续道
“说心里话,我这个杂种是最没可能坐上这王位的,可也就是最没可能的我坐上了这个最尊贵的位置。”他说的嘲讽,却昂着头一副骄傲模样,可锦绣却觉得他此刻心中凄楚,心下不禁一叹。
“我知道谁对我们好,谁恨我们,以前,虽然村子里的那些百姓看见我们的都是一副恨恨模样,可现在不也是拿着自家种的菜与我们添菜吃吗?
虽然没有永远的敌人一说,可我却始终记得,谁是真正对我们好的人,时间的磨砺,最能见证人心,更别说,芒山下,有锦呢.....”
合着这是赖上自己了,锦绣摇头失笑“你呀你呀,岁月真是把杀猪刀...”锦绣一句话,立马把斡勒纳郁的脸给说绿了,锦绣心下好受了些,抿了抿唇,便接着道
“我提议开芒山,也是为了我们两方方便,西梁能改变如今境况,我身边这些百姓也能将日子过得和美,这就是我之所愿。
所以,我方才跟村长爷爷说了个主意,你们二人也参谋参谋....”
老村长点了点头,望着锦绣看着自己鼓励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