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月领着无殇与锦绣二人在兰城逛了又逛,见识了大城中的墨家酒楼与杜氏家居,亦是看见了诸多放浪富贵之地,也见识了城中官家对待百姓的模样。
在这深九飘雪天,那些侯在门外的小侍看见锦绣三人这等风貌都会开口相迎,更多时候看见的还是一队队身穿官服的人们在大街上官道上策马而过,有北域将士亦有别国人。
锦绣想,此番兰城一战,即便是响彻五国也不为过。三人最后去墨家酒楼尝了尝北域第一商贾之家的菜式。而后便直朝兰城中已经上了冻的河水而去。
元帅府的下人,只见自家小主子出去一个早晨便带回许多鱼儿回家,有冻僵的,有活泛的,充当劳力的花无月与无殇将一竹篓的鱼交给门前的管家,便将视线转移到了锦绣身上。
“有劳了,这鱼儿我只要鱼肠,其余的就当给府中加餐了.....”油纸伞下,带着半截面具的少年笑得温柔,唇角那一抹弧度看的无殇眼中都多了些许笑意。
“是!”约莫有四十多岁的管家挥手叫身旁小厮将竹篓接过,而后便躬身应声“我会让人把鱼肠整理干净,然后送去给公子....”
锦绣点了点头,褪去了兜帽,道了声“有劳!”便同无殇花无月走进了院中。
没有急着去探望萧氏一家,而是去了无殇的院子喝起了茶,圆桌上一壶清茶,三个人品,袅袅蒸腾热气中,花无月舒适的叹出了声
“这样的日子可真舒服,我本以为还得熬上一阵子的.....”他说完放下手中茶盏,望着无殇的眼中满是深意。
“确实....”无殇轻啜一口茶,也舒了一口气,望着锦绣道
“本以为此番有西梁带头,五国肯定要有一番大动作的,却不想,南国刚刚掺进一脚,这格局就又变了个模样,也不知道那南尊会气成什么模样......”
“啧.....这都是咱们锦弟的功劳不是?咱们打打杀杀,伤不伤的不说,光是这身量就瘦了一圈,可锦弟呢!
在西梁呆了几日,逛了一圈,这西梁王位都换了个人坐,若非如此,说不得咱们会落的什么样子!
若是有人趁此机会,要你的命,哼....那不光是败北可说的,只怕北域都会沦为五国笑柄......”
花无月这阴影怪气的话音一落,气氛都多了几分凝滞,锦绣在心中将这番话子嚼了个通透,才放下茶盏接话道
“我讨厌麻烦,打我知道芒山背面隔着一条河是西梁,又知道西梁不稳的时候,就已经在防备了,可到底还是准备仓促,根基尚浅....”
哪怕随手而为走了一步棋改变了天下格局,锦绣却仍然连面色都不改,甚至话语中还有几分对自己的不甚满意。
花无月瞪大了一双眼,只觉得喉头哽的慌,这要他堂堂七尺男儿如何自处。
无殇唇角带笑,有些纵容,更多的还是自豪,但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却多了些坚毅的执拗,说好了自己要给她一片自由天空,说好了陪她看万水千山。
可到底,自己还是要让她挂心,真是甜蜜又煎熬啊,无殇在桌下牵住了锦绣的手,面上却是端茶轻啜,半点不露。
锦绣紧了紧与之交握的手,面上笑得温柔,诚挚道“那日我接到消息有人上了芒山,便匆匆而去,就在那时认识了斡勒纳郁。
我本想将他们尽杀之,可再一瞧那群人的风度,心里就有了个想法,所谓斩草总要除根不是?不然你抬手割了一茬又一茬,根却还在,周而复始,多烦.....”
不得不说,这个道理十分浅显,且易懂,但是说来容易,做来多难?在短短时日让兵马最为勇猛的西梁换了那王位上的人,只因为两个字,多烦....
花无月倒抽一口凉气,唇角苦笑却是再也掩饰不住,唯有捧了茶盏才能遮挡一二,他不敢再想,认识这等人是他的幸还是不幸。
无殇却是不管那么多,只是满眼温柔的连连点头赞道“也只有你能做出这样的事儿了,的确简便的很,只要那高位上的人在你掌控之中,什么不是你说的算?好计!聪明!聪明!哈哈哈哈......”
这笑声中的欢愉是谁都听的清的,锦绣只是无奈摇头。
花无月却是不知道此时他该哭该笑才是好,最初,他与无殇相交是因为上辈的交情。
随着年龄增长看清了帝都内的腌臜,便想试试自己的本事,在这被外国觊觎,内朝混乱的北域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无论相交多久,他还是觉得眼前这人,本该是站在那九重天阙俯视芸芸众生的王者,可就是这么个神秘的少女,叫他卸下一切,走那看似逍遥实则荆棘蜿蜒的路。
可望着眼前这一幕,他实在说不出这个人选错了路,此刻他拥有的身边人,已经足够强大,只怕这五国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只在她转念。
不知道为什么,花无月就是这般觉得,此刻,他真不知该为自己的兄弟庆幸还是苦笑的好,自己的女人这般绝艳,他会不会气短啊....
可再想起无殇有时望着锦绣那哀怨的眼睛,便不禁笑出了声,酸甜苦辣,总要自己品味才知,旁人终究只能祝福.....
“眼下兰城重新大开城门迎接其余四国人,也代表变动即将来临,南国事小,到底还是自己内朝的事儿重要。
若是再这么乱下去,少不得应了锦弟那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到底,这北域的王朝,还是姓帝啊.....”
伴随着花无月这句话,屋内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