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锵锵...锵...锵....”弯刀与长刀交击的声音不断的在山坡这面响起,呼呼的冷风吹的那群衣衫不甚齐整的西梁人不断的打哆嗦,可眼下,大敌在前,怎容他们换衣服,是以,咬咬牙,举起弯刀,又是下一轮交锋。
锦绣刚刚挡下一拨箭雨,伴随着山坡上一声高喊,迎来的便是同自己一般从天而降的陈江流,退后两步,用已经不甚零活的左臂舞起长鞭为陈江流清出一个安全地界,而后便退后两步抵在了陈江流背上。
“那群女人还好吧?安置好了吗?”锦绣说这话的时候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她张口闭口女人,听的陈江流有些哭笑不得。
可是当陈江流挥起软剑架住一个西梁兵袭来的弯刀的时候,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扫到锦绣染血的白衫,他眸子霎时便是一沉,再一细瞧,便看见锦绣的左臂那里的白色广袖已经如鲜血侵染过的一般,只不过有些地方因为时间久了外加寒风吹过,已经变的暗黑。
再也顾不得锦绣方才的问题,陈江流面色一冷,手中软剑一抖一划便收割了一条西梁兵的生命,架住另一个西梁兵的偷袭,陈江流靠在锦绣背上,在她耳边低喃
“我已经吩咐梁慕安置那些女人了,你也别再藏拙了,管他méng_hàn_yào还是穿肠毒药都给他们尝尝,这群渣滓,屠村、对妇人做出那档子无耻之事,还敢伤你,让他们死的这般痛快真是便宜他们了。”
若是以往陈江流定然不会如此说话,他只会任由锦绣拿主意处置,可是当他想清楚一些事情的时候,对自身的束缚也薄弱了许多,要是让锦绣来评判的话,她定然会说,这人比起以前多了点邪性。
只是眼下大敌当前,饶是锦绣也分心不得,苦笑一下之后听见陈江流如此说的锦绣心下也松了一口气,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便在一挥广袖之后高声朝着陈江流喝道“走...”说着,锦绣提气纵身,踏着朝自己袭来的弯刀便跃到了半空之上。
陈江流慢上一步,虽然有些惊险,可除了那身锦衣被划破了之外倒也没添彩,锦绣朝着抿紧唇瓣学着自己踏行在一众西梁人头上的陈江流使了个眼色,而后便刻意落后了几步。
虽然在一众西梁兵编着小辫的脑袋上踏行有些困难,可锦绣仍旧凭借着自己上一辈子练出来的诡异难辨的步伐走的安稳,广袖不时随风浮动,微不可见的粉末就这般无声无息的融入了空气之中。
当二人再一次站在山坡上的时候,陈江流已经汗流满襟了,即便这狼狈的样子是不该出现在三九寒冬的,可他周身锦衣破碎,被弯刀与箭矢撕裂的口子在寒风下颤动配上陈江流如此模样,怎一个狼狈了得?
虽然有些气喘,可他仍旧笑了,笑得酣畅淋漓且快哉,少了那股子为官的拘谨,多了几分男儿的随性狂放,离他不远的锦绣见此也笑了,只是那笑意始终不达眼底罢了,望着山坡下那各个没有善终的西梁人,锦绣眸色越深。
弯月如勾,寒风也将那月光衬托的越发清冷,只是那随风逐流的云为这还算凄美的月色添了几分诡异,尤其那云还是黑色。
锦绣负手而立,那已经有些麻木的手却是没有换来锦绣的温柔对待,只见那时不时被月光扫到的山坡下,除了被锦绣尸首分离的那些,还有一个个瞪大眼睛七窍流血扭曲了身体的西梁兵。
那些没有来得及穿衣服的西梁兵,身上诡异可怖的色彩在月光下若隐若现,扭曲的肢体,放大的瞳孔,里面有恨、有迷茫、有不甘。
可不论他们是怎么想的,到底还是一个没少的永远留在了这片地方,二人又等了盏茶功夫,直到另一面山坡传来若隐若现说话声的时候,陈江流才一抹面庞上被划破的伤口,扬声道“梁慕,留下五十人原地保护那群女子,余下的,通通过来给我打扫战场.....”
陈江流的声音在这只有寒风刮过的黑夜里传了很远,梁慕的回应却是半点不慢,甚至在陈江流说完这句话没多久,居高临下的二人便见下方的树林中跑出来一队喘息声粗重的队伍。
锦绣无声的摇了摇头,紧抿的唇瓣还有那不甚在意的眸,显然是不太看好这些人,因为锦绣受伤一直注意她情况的陈江流见此,越发明亮的眸子在这月夜里闪过一些东西,但也不过是一闪即逝,看着下方虽然疲累却依然不敢停歇的队伍,陈江流回身朝着锦绣说道
“锦弟,你的伤口该好好包扎,不若这样,你带着这群女子回村,我再去别处瞧瞧,顺着这外围朝里探查,我想一定还会有收获,就是不知.....”
这话不需说完,锦绣也知道他的意思,但她还是浅浅一笑,摇头拒绝了“我无碍,小伤而已,血已经止住了!也不会影响我的行动!”
锦绣说着,还若无其事的抖了抖胳膊“虽然我一个人无法同几十人上百人比,可我找人也有我的一套,如今这情况不容我歇息,之前,那不过是我同那大巫有话要说罢了,如今动作还是越快越好,不然也许悲惨的事儿还会更多,虽然,活着便已经是幸运了.....”
白衫黑裘在月夜下舞动,墨发摇曳,衣角翻飞,明明不过还不足十二岁,为何说出的话,却这般沧桑,仿佛早已经历过无数生死,看淡许多事情,才有今日的沉淀!陈江流心下疑惑,却也尊重锦绣,无论是谁,都有自己的秘密,更何况,这人是李家锦绣,自己的锦弟,救了许多人,孤身上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