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余晖,熠熠华华,宛若金黄色的纱幔一般将整个大地笼罩在其中,就连那荒寂一片的芒山也因着这光芒多了几分温暖。
山脚下高耸的城楼依旧那般显眼,巍峨又挺拔,蒸腾的热气环绕,将这个庞然大物渲染的不再那么可怕。那里面圈住的不是繁华城池,只是一群想要过安稳生活的庄户人家。
但见此时村落里炊烟袅袅,家家一片和乐模样,乡间的土道上除了从暖棚中扛着锄头回家吃饭的男人们,便只有那些半大娃娃,你追我赶的呼喝,纯澈的双眼童真的话语,听的那从他们身旁的走过的大人都是一脸的慈爱笑意。
李家小院儿此时也是不例外,饭菜的馨香蔓延,随着寒风传的老远,堂屋一角的火炉噼里啪啦的燃烧着,矮炕上坐着刘家若凌与若雪两个丫头,她们手中捧着针线不时交头低语,顺带看顾那两个坐在摇篮里玩的热闹的若寒与亦心。
老刘头嘴里叼着烟袋锅子不时吧嗒着,享受着宁静的生活,昏黄老眼中闪过的惬意,无声诉说着他对如今这一切有多么满意,老来有福哦,他抬手将已经熄灭的烟袋锅子拿了下来随手敲了敲,而后便见堂屋门便人从外面推开了。
月生与刘玉福搓着手,脸上带着笑意“这冬日能有如此进项,可真是咱们的福气了,等到暖棚宣扬开来,到时候大家日子也能好过点。”月生摘下自己身上的大鳌抖了抖而后才挂在衣架上,那张越正气凛然的脸上,此时满是感叹。
刘玉福也知道自己这个姐夫是什么人,没有辩驳,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解了衣衫净了手便见月生已经去里间拿了酒坛与酒杯过来,刘玉福抬手接过,带着几许漫不经心的道
“若是种植暖棚的人多了,这银钱就不是这么好挣了,不过这与我们也没什么太大关系,咱们种的这菜,自家铺子和家里还不够用呢,哪操心的了那些。”他这话说的有些薄凉,可也确实是事实,月生蹙了蹙眉头,没有反驳,只是闷闷的给在座的三位都满上了一杯。
“今儿我听外面回来的乡亲们说,兰城的战士越吃紧了,已经有好些兰城百姓拖家带口的去投奔自家亲戚了,我想着,咱们的日子好过一些,是不是就不用如此徒劳的挣扎了,却原来.......”
他早前的笑容不见,话落时,杯中刚刚满上的酒也被他一口饮尽,无论是唇角还是话语都透着一股子凄苦。
刘玉福扫了一眼默默无言的自家老爹,无奈的闭了闭眼“姐夫,咱们只是普通百姓,这才从生死边缘离开,过上几天安生日子,你就如此按耐不住自己那颗良善的心?”
这话说的月生面色一黑,可他喉头混了两滚,终究是没有说出话来,刘玉福摇头轻叹,抱起酒坛为他满上,轻言劝慰道
“姐夫,你既没有办法做些什么,还不如过好自己的日子,你要知道,咱们如今的安稳得来的是多么不容易,可不要过得安逸便忘了这得来的辛苦才是啊.....”
刘玉福言语恳切,倒是听的月生一怔,而这时,堂屋门板响动,却原来是君逸同樊澈带着君阳与樊墨进来了,他们兄弟四人身上还带着点点书墨香,看的方才还有些感伤的月生心中一阵释然。
可不就是嘛,自己这就是被安稳日子闹得,这才消停几天!想明白了,月生面色登时一改,满面笑容的抬手吆喝道“过了年可要不了多久就要春闱了,你们几个准备的怎么样了?”
君阳与樊墨见他们说的热闹也没打扰,只是安安稳稳的找了个角落头抵着头说着笑话。君逸与樊澈闻言对视一眼,都不禁流露出一抹傲气与势在必得
“您放心吧,定不会落榜的!不然,那可真就要浪费了锦绣特意嘱咐的鸡汤了!”樊澈难得一笑,还颇有兴致的说起了笑话,看的月生不禁一笑,伸出粗厚大掌拍在了他的肩上“好小子,给你爹长脸!”
樊澈被拍的一个踉跄,面上也高兴的笑了,刘玉福望了望只笑不语的君逸,带着几分笃定道“咱们家这几个我瞧想落榜都难,”
他这话说的掷地有声,可月生与老刘头却都是一脸的赞成“咱们家读书的孩子多,互相勉励,此等风气外加坚毅,自然是差不了的!”
“我与以笙还须先考童生,而后才能有考秀才的资格,却是不急.....”樊澈不紧不慢的整理着桌边凳子,嘴里却是给众人解释道“反而是君逸,他可是被先生抱了很大的期望,书院放假前,他可是被先生好好的嘱咐了一番,春闱,于君逸来说才是最为重要的。”
樊澈这般解释,让三个半懂不懂的男人登时恍然,却突然听君阳仰着头朗声道“哥哥是镇上最年少的童生,平常先生更是对他赞誉有加,我觉得哥哥一定会成功的,哪怕它再难....”小人一边说着还一边肯定的点点头,满脸的信誓旦旦。
“你这小子,越机灵了!”月生闻言乐开了花,将君阳搂进怀里好一顿揉,屋内气氛和谐,门外也传来了满是笑意的声音
“哎呦,我说你们几个,可真是够卖力的!到现在才回来....”这声音是花无月的,他嗓音清亮,却总是在不经意间带出几许fēng_liú。
他声音才落,骆萧不紧不慢故作成熟的声音继而响了起来“姐姐说了,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嗓音稚嫩,可是这说出来的词语却是让花无月心中好一番赞赏
“好一个少年郎,好一个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花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