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垂暮,点点余晖洒向大地,巍峨神秘的芒山上此时已经危险遍布,而芒山正下方青牛村的人们对此却犹不自知。
此时的青牛村却是与锦绣离开之前完全不同,高从樊家李家,矮到村东头儿,已经被一道灰色的墙围了起来,那村中田地也是不例外。
来来往往间,只看到青牛村内全是青壮年在走动,不时挑着担子,不时捏着竹片,不时搬着石头,而那道灰悠悠的墙眼看着越来越高!
“我说杨大哥,咱们真的要这么做吗?这...这根本不值得啊!再说,谁知道那西梁人会不会听咱们的,我可是听说他们杀人如麻啊!根本就不是讲理的!”
此时在周遭尽是黄土的小小内室中,黄老大却是不住的在转着圈子,可见其心思之乱,他那张有些猥琐的脸此时皱的好似一朵盛开的菊花一般,他不住的打量坐在一旁的杨承志的脸色,只期待他能改变主意。
“万一...万一.....这万一....咱们还有那么多亲人在村里呢,他们来这儿怕是不光为了冬粮,说不准是奔着朝廷来的!那兰城如今可是打的热闹着呢!那李家人也没什么跟咱们过不去的,您这又是何必呢?”
黄老大一边苦劝着不为所动的杨承志,一边不住的给站在一旁不言不语的杨三水打着眼色,期望他也能跟自己劝上一劝,眼见着那一向蔫坏的杨三水挪动了脚步,黄老大眼睛不禁一亮
“叔,您是为了什么一定要跟李家锦绣过不去?我记得最初扣暖棚的时候,你还逢人便夸呢!如今这又是为了什么啊?”
杨三水与黄老大一向与杨承志为伍,黄老大是因为有把柄在杨承志手中,且同样心思狭隘。而杨三水就全是因为这份叔侄情了!
杨承志于他有恩,所以,不管是对是错,杨三水都定然会跟着杨承志一起,而如今开口却也不是为了劝慰,完全是为了缘由。
“三水啊,我与她父母有一些过节,虽然他俩去的早,可我却是割舍不下啊!那李家锦绣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也没少给我这个长辈难堪啊,我不把李家弄倒我实在是不甘心!”杨承志听见杨三水说话,就连态度都变了个模样。
还算儒雅的脸上笑意温和,与他口中所吐的恶言恶语正好相反“可谁想到那锦绣不过十一岁的女娃,凭借着一己之力居然让李家在青牛村有了如此声望!我如此辈分却也要看她的脸色行事,去外面,还不如她一个小丫头有面子!怎能让我咽下这口气!”
他嘴里说的平静,眼中却是带着瑕疵欲裂的疯狂之色,黄老大与杨三水都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只是看着他那模样便没有勇气再问了。
“叔,不管你是因为什么,但你因为一个李家搞得整个村子都没了安宁,那可就是罪人了!再说,以凶猛著称的西梁人怕是也不会给咱们说话的机会,若是要因为这个去山上的话那可就太危险了!您想什么法子不成?偏偏要与虎谋皮!”
这个杨三水一向不言不语,可这一开口却是说的头头是道,他没有规劝,反而将利弊都摊在杨承志面前,如此,倒是教杨承志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毕竟他们的亲人都在村里,即便是他心里真的想这般却也是不能说出来,是以,这小小空间内陷入了沉寂。
半晌杨承志一声叹息“三水啊,你说的叔都知道!可叔这心苦的慌,你说我这一把年岁,早年便与她父母有了冤仇,本想着他一门三个孩儿孤苦,便想就这般算了!”
他说的苦涩,可话中的意思再明白“可你也知道,那丫头可是根本没把咱们当长辈啊,我杨承志再怎么说也是青牛村村长的子侄啊,居然还要看她的面色,咱们一众长辈,还没有她一个丫头有面子,你说,你就说说,这丫头能有什么好心思!”
杨承志越说越气愤,像是生怕引不起两人的共同感似的,起身挥手比划了起来!
杨三水与黄老大虽然心有同感,可是这理由显然并不能比他们心中的村子更重“杨大哥,这西梁人越芒山是为了什么咱们都清楚,那些被他们劫掠过的哪个不是凄惨无比,好的,留下你一条命,不好的,那是全家老小连个全尸都没有啊!”
黄老大说的苦涩“要我说啊,您就听三水说的吧,您怎么对付他们不好!何必要与虎谋皮啊!再说了,如今咱们可都是靠着锦绣那丫头活命呢.......”
看着杨承志越来越不善的脸色,黄老大也心中打突,他可是知道这位是什么主儿,若是自己惹他不爽了,谁知道下一个是不是自己,这一瞬间,黄老大心中闪过无数念头,可他到底不是傻子,将一切利弊又在脑中过了一遍,又狠狠咬牙道
“杨大哥,即便是咱们事儿成了,我也不信咱们能全身而退,那村里人若是都死了只剩咱们倒还好说,但那可能吗?可若是咱们都死了也罢!可若是咱们都活着,咱们得忍受多少村民们的指指点点?”
黄老大约莫是头一次这么大声跟杨承志说话,使得杨承志都多看了几眼,黄老大那张猥琐的脸上头一次出现如此义正言辞的模样
“对不住了,杨大哥,我黄老大虽然不是东西,可我也知道有些东西不是自己能动的!今日我从这儿出去,你们往后做出了什么事儿都与我无关!”黄老大说着,恭恭敬敬的朝着杨承志抱了抱拳,无视了他那黑如锅底的脸色,直直的走出了这个小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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