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刚刚把之前如何建造与种植暖棚的笔记找出来,就听见这么一句,修长如玉的手指几不可见的一顿,而后抬头笑道
“此事锦绣并不晓得,锦绣之前对于芒山的猜测也是根据游记与史记中猜测的。只是锦绣不知,若是锦绣所猜之事皆为真的话,为何朝廷还不来派兵镇守,难道笃定西梁人无法翻越芒山吗?”
原本想看锦绣变脸的陈江流理所当然的失望了,可是锦绣的问题却是让他有些羞于见人“锦弟,这个问题大哥无法回答你,但是大哥可以保证,你们都会平安无事!”
这番话说的完全没有陈江流该有的豪情与威严,锦绣也无意逼他,只是捏着那薄薄的本子扔它到矮几上,淡淡道“这就是暖棚的建造与种植,其中必不可少的一物就是铁炉,呶,就是墙角那物!暖棚之内全靠它蓄暖,这个不能强抢,只能掏银子来买。”
这话说的不留情,可是陈江流却是再没了心思跟她顶嘴,放下茶盏,抬手拿过笔记翻了几下便张口应道“你放心,我会给你争取最大的功.......”
他说的郑重,可锦绣却是完全不当回事儿,也不等他说完,便挥了挥手,连连否到“千万不要,只说我村中村长急百姓之所急即可,他上了年岁,可对于村子的事儿却是极为上心的,如此也算是成全了他的义名吧!那铁炉、镇上的有间铁铺就有的卖,若是往后有人要买,便去那里订,也可长途远送,至于安装铁炉,更是包教包会,大哥你只管放心即可。”
这话说的即快,又熟稔,若不是面前站的人是李家锦绣,说不得陈江流会以为是哪家卖东西的小伙计呢,当下陈江流唇角不由得溢出一声轻笑,这一笑,也缓解了之前气氛的凝重,陈江流面上又挂上了调侃,将笔记扔在一旁,看着锦绣道
“我说锦弟,若是不知你是李家锦绣,我还真的会以为那有间家的店是你的呢,瞧你说的这般熟稔,若是不知道的定要误会你是个卖货的小丫头呢!”
锦绣闲适盘坐,大家闺秀的温婉半点儿没有,有的是不羁的傲气与自信,那周身环绕的气势比之陈江流半点儿不差,她放下手中白瓷青花的茶盏轻笑道
“是有间的东家如何?是卖货的小丫头又如何?”这话问的陈江流哑口无言,心中不禁暗恨自己,为何一个小丫头都说不过,顿时间,方才蓄起的气势全无,委委屈屈的坐在那里捧着茶盏道
“我再跟你说说那位皇子的近况吧!”他边说边试图去看锦绣的表情,可惜的是,锦绣的面容始终那般波澜不惊,半点儿波动也无,就仿佛无声在说,你说也罢,不说也罢,那我不在乎四个字险些就写在脸上了!陈江流难得见她这幼稚模样,不觉好笑,而后缓缓道
“那皇子之事,因着有心人的隐瞒,并没有传到民间,而作为先皇作为宠爱的皇儿,他如今这般唐突回到都中,难免会惹起某些人的注意与反击!可是他行事却偏偏与本该继承大统的皇子不同,他有言,他只想做战王,为战而生,为给一人天下太平。”
听到这儿锦绣却是再也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悸动,她早就知道他身份定然非比寻常,不光满腹经纶,兵法诡道也很是精通,如今陈江流这个突然而然的述说,却是让她突然有些慌乱。
即是甜蜜又是担心,甜蜜于他敢于在天下最尊贵的人面前袒露对自己的情义,却又担心他突然归去,面对那群魑魅魍魉身边又无可用之兵!他要做战王,那又岂是一兵一卒可以做到的?锦绣的心颤了,手抖了,就连杯盏中的茶都洒了。
陈江流见此终于笑了,这般神奇的女子,可以对不在乎的人和事处变不惊,但若是自己心爱的男子为她冒着生命的危险拼搏,她还无动于衷的话,那就是真的薄情了,好在,他们二人一个思念成狂,一个执念成殇!
陈江流满意了,笑眯眯的拿起桌上的笔记走出了门去,关门前还不忘调笑道“那皇子已经思念某人成狂了,这一个月里有不少暗杀他的,全被他以最血腥的方式送还了去,那煞神名号也是彻彻底底的贯在了某人头上咯....只是不知,这么多的暗杀,他有没有受伤呢?”
这话说完,饶是以陈江流的淡定也不禁有些哆嗦,他心中不禁暗笑,原来自己还有做红娘的资质!可就在他关门的一瞬,却是看见从书案后的窗户里探入了一个小东西的脑袋。
原本总是一脸淡淡模样的锦绣,脸上顿时绽开了笑颜,那小东西看见锦绣抬手唤它便慢吞吞的蹭开了木窗,而后一个飞旋飞到了锦绣的肩膀上。
这一下可是吓了陈江流一跳,原本以为的小东西居然是这么个庞然大物,不想更是在下一瞬看到锦绣从某个小东西的脚踝处取下一小竹筒。
原本陈江流想不顾身份再看看的,却是不想随着锦绣的一个眼神,某个小东西就朝着半开合的门俯冲着飞了过来,登时吓的陈江流一身冷汗。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门关上了,想起自己这个堂堂名将陈家子孙居然被一个雕儿吓的如此,陈江流就不禁满脸苦笑,将梁慕与众衙役唤上,一众人又浩浩荡荡的回了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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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锦绣看到凌云的归来,完全是意料之外,可是意外之余却又是惊喜居多,如今捧着那人送来的回信的时候,饶是锦绣比旁人多活过一次,也不禁心儿嘭动。
“小锦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