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色的阳光洒满了大地,可是它却无法祛除人们心中的丑陋,赖黄氏一番话说的真挚,那昏黄的老眼中盛满了期盼,若不是她眼中有那么一瞬间闪过得意之色,只怕锦绣都要相信了!
一声轻笑之后,锦绣伸手掸了掸广袖上的尘土而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说道“若是你们以后当真不会再纠缠于我们家,我倒是可以跟你走上一遭!”
看着黄氏欣喜到不敢置信的模样,锦绣却是又不紧不慢的接着说道“不过还是要签过文书过了衙门才可以!若是你们违反了今日所言,咱们自然有地方说公道,辩个是非!到时候,你也别跟我说什么你错了,你身不由己,迫不得已之类的话!”
看着黄氏由青转红再到扭曲的脸,锦绣却是尝到了一丝久违的痛快!在这个朝代,能压死人的是孝!若她没有为村子谋划暖棚种菜,没有那些活计给他们赚钱贴补家用,没有地道给他们后路,怕是早就臭名远扬了!
而如今,也因为这是青牛村地界儿,锦绣这才肆无忌惮,不然要是在外面坐实了这个言论,怕是会给自家亲人带来不少麻烦,虽然她自己不在乎这些虚名,可是生活在俗世,却是难免要面对这些。
锦绣心中想了这么多,面上却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淡然模样,赖黄氏那张苍老刻薄的面皮一抽一抽,险些耐不住性子爆发,却又是顾及到如今这难得的平静局面没有发作,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儿,而后扯着有些僵硬的面皮笑着
“锦绣,这家事若是去了衙门公正,丢人的可不光是我黄老婆子,还有你们这几个小娃娃!”黄氏说着说着,语气越发笃定,话里话外都极为锦绣一众人着想!
若是遮掩住那刻薄的面容,怎么听这语气都是一个极尽关爱晚辈的长辈!李家众人面色深沉的站在门后,不言不语,不时扫向锦绣的眼神也只有信任,全无担忧之色,可是看在赖家一众人眼中,却又是另一番模样。
赖黄氏笑容越来越大,她只当李家一众人怕了自己的威胁,更甚至她仿佛已经看见自己坐拥金银的模样!暖棚,纺织厂,两间小院儿,通通变成了她赖家的东西!赖黄氏心下想的放肆,面上却是藏的极好,她看着眼前华衣在身的锦绣,笑得越发体贴
“锦绣啊,你瞧,过了这年你才十二,正是找夫家的年纪,若是有哪个不长眼的传闲话,有损了你的闺誉如何是好?”她笑弯了一双昏花老眼,却又看着李家门口站着的一众人意有所指的说道
“再说,这君逸和君阳兄弟俩,往后可是要考状元的,若是因为这一点儿小事儿耽误了那可是不值当的呀!他们读书人啊,家世背景最是讲究了,若是自家那点子事儿都弄不明白,又被人窜嗦出去的话,这十年寒窗,可就白读了!”
她说的这话,字字句句都无比清晰,她本以为锦绣被如此威胁,定然是会怕的!自己之前那番示弱看在别人眼里,也只会当李家几个小辈不敬亲长!到时候自己花点儿银钱,自然会有人指责他们。到时候,这几个娃娃还不是任自己拿捏?
赖黄氏心中想的得意,面上笑容也不自觉的真切了几分,只不过,她脑海中幻想锦绣的慌张惧怕面容却是没有在她眼前应验!她的放肆她的威胁得到的只有锦绣深沉的满是杀气的眼神。
赖黄氏看着朝自己渐渐逼近的锦绣不由的吞了口口水,刚想后退,却是发现身旁两个孙女儿比自己动作更快,两个小姑娘满面惊恐,一人一个胳膊扯着,却是不自觉的将毫无准备的黄氏拽了一个踉跄。
“你们两个,作什么?要摔死老婆子不成?”赖黄氏下意识的将惊慌掩饰在恼怒之下,拍开两个小丫头的手,劈头盖脸的就是怒斥,顿时吼得两个小姑娘红了眼睛
“奶奶,孙女儿不敢,只是...只是....”两个小姑娘怯怯弱弱的往后退着,衬着那一双通红的满是泪珠的眼越发像个可怜的兔子,两人局促半晌,其中一人鼓足勇气方才开了口,却是还没等她说完,便被赖黄氏打断了!
“只是什么!闪开一边去!等我回去收拾你们!哼!”也不知赖黄氏是不是对谁都这般狠心肠,她瞧着两个丫头可怜兮兮的模样一点儿心软的意思都没有,反而瞪大了她那双吊梢眼,张口骂道!不再看两个小姑娘委屈垂泪的模样,赖黄氏再转身回头面上锦绣的时候却又是一副和蔼面容,并追问道
“锦绣,你自己说说,姨奶奶是不是说的有理?你一个姑娘家家,再能耐也总有顾虑不到的事儿!姨奶奶虽然曾经做过错事儿,可是姨奶奶真的知道错了!
如今咱们应当以你表姐的事儿为先啊,我们请了好多位大夫,他们都不没有办法救治,我也不求她能好了,我只希望她能离开那个不祥的地方!在家里过几年舒坦日子,而今这希望姨奶奶可是全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她越说越是动情,眼泪噼里啪啦的望下掉,全然一副为你着想的模样!而周围那些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人们,也是心思各异,只不过没人出声罢了。
“您活的年岁在这儿,自然是比锦绣懂得这些人情世故!但您却是高看锦绣了!我不过一介民女,如何能使得身犯重罪的赖如絮因为我三言两语的求情,得以释放!那陈大人虽然是新官上任,可做的都是利国利民之事,要我说,您还是别对这个想法报以太大的希望!”
锦绣嘴里玩着一串儿珍珠手链,那珍珠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