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小店儿很是清秀雅致,处处装点皆以原木,四角飞檐处悬挂着铜铃,寒风吹来,叮咚作响,镂空的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
小店儿的门半掩着,透着一股子神秘,淡淡的檀木香索饶身旁,其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油墨香,让人不由得沉醉其中。
锦绣勾唇一笑,当先抬脚推开店门,月生紧随其后走了进去,屋内铺着青石板,即便是柔软的布鞋底子踏上去依旧会发出“吧嗒,吧嗒”的声响。
屋内悬挂着颜色各异的纸伞,或是清新优雅,或是仪态大方,或是妖娆魅惑,上面的字画更是各有千秋,一个个扫过去总有种目不暇接之感,可是你却又舍不得不去看,让人放不下又舍不掉。
锦绣莞尔一笑,随手拨弄了一个画着美人儿的浅绿色油纸伞,只见那伞身旋转仿若真人一般,又婀娜又轻盈,就像是亭亭玉立的邻家女子巧目盼兮一般,锦绣目光中带着赞叹,却听有些冰冷的男声说道“是你啊”
锦绣闻言回身,对着那眉目严肃的老人颌了颌首,笑道“正是锦绣!”
锦绣见他不搭话也不生气,勾起唇角笑了笑,就连那双狭长的凤眼都弯成了月牙儿,顿时整个人就不一样了,多了几分俏皮,少了几分稳重,倒是有几分十一岁少女的样子,月生站在后面感叹着,并默默点头。
只听锦绣悦耳却带着一丝清洌的声音响起“咱们可是有些日子没见了,大叔,今日锦绣又有生意与您做,这次可是很大呦”
锦绣负着双手故作悬疑的晃了晃脑袋。将这一番话说的俏皮无比。
可她却不知自己这副模样究竟有多讨人喜欢,一袭白衣如仙,衬着她如今的娇俏的模样更是缥缈了几分,外罩的狐裘更是为她凭添了几许尊贵,那副模样倒是像极了不谙世事的高门中人。
对面的老头眯了眯眼,摸了摸他那扎手的短须,挥了挥手干脆利落的落下一个字“说!”
虽然简练,可是锦绣却是从中听出了几许愉悦,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实则心中却是暗自得意着,她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这个老头总是忍不住的亲近,但是既然想她便做了。
李锦绣做事,向来随心,这是她一贯的作风,目中无人也好,随性洒脱也罢,都是她。
“这是锦绣这次要的货,麻烦按照上面的尺寸帮我装点标注好,可行?”锦绣停下了心中的臆想,抬手从中自己的袖中从抽出硬黄纸,将上面的字据摊开来,递到了老人手里。
老人挑了挑眉,对锦绣的话不置可否,丝毫没有随意应承的意思,只见他朝着锦绣手里拿硬黄纸缓缓伸出了那双藏在广袖下的手。
那是一双极其完美的手,骨骼清奇,根根分明,每一根手指都修长有力,同时那也是一双无暇的手,就如同那万年不化的冰雪雕刻,白皙的几乎透明,但这双手,却蕴含着无比的力量
但是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一个已经五十多岁的老人的手,除非
锦绣笑眯眯的看着老人从自己手上拿过那写满字迹的纸张,心中有了自己的思量,但却也仅仅是思量罢了
“你先等一会儿吧,丫头!我这就去安排。”那老头大致的扫了一眼,便转身朝着角门走去了,临走还不忘嘱咐一声。
锦绣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很是好脾气的样子,张口应道“好,您忙”
那老头也不应声,甩了甩袖子只带走了一张硬黄纸,徒留锦绣与月生有些萧瑟的站在店铺里,连一碗儿茶水都没得喝。
月生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对着站在一旁满脸好心情的锦绣小声说道“我怎么瞧着,这位大叔那么骇人呢?你这丫头怎么却笑得越发欢实呢?”
月生这话不自觉的带了一丝怨念,听的锦绣不由的有些好笑“这位大叔不是什么坏人,只是不善言谈不爱说笑罢了,哪里有舅舅你说的那么可怕?”
月生有些不服气“怎么没有,你瞧瞧他那头发白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好人,还有那眼神儿
你这丫头,怎么胆子这么大,什么地儿都敢去,什么人都敢与他说话啊,哎呦喂”月生说着说着,更是忍不住懊恼的抓了抓他那头束的极好的头发,直到将那满头的青丝抓乱方才罢休。
锦绣一直站在一旁静默无言,直到月生停下手来才默默的走过去,将那头抓乱的青丝捧在手里为他理顺,边开口说道
“舅舅,锦绣对自己的身手有信心,有些时候,有些事儿不是你想不做便能不去理的,锦绣已经习惯了。
再说,这位大叔也没什么不好,他虽冷漠却是真性情,比那些嘴上说着漂亮话,私下里却做着人憎狗嫌的事儿的人好的多。
那头发不过是比较少见罢了,又不是没有,这有什么稀奇的”锦绣那一双修长的手在月生满头的青丝上穿梭,不大会儿便挽好了一个发髻。
月生原本那颗躁动不安的心也在锦绣轻声细语的安抚下渐渐平稳,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憨憨的笑了“真对不住,锦绣,舅舅给你丢人了”
锦绣闻言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了,摆了摆手,缓了缓这才说道“舅舅可莫要说傻话,什么叫给我丢人?咱们是一家人,这么说可就是外道了。
再说了,这叫什么丢人,舅舅那叫真性情,舅舅如今只是不习惯如今生活上的改变,假以时日,您定然也是一方人物”
虽然她笑着,可是月生却没有从她那张笑脸上看出丝毫嫌弃,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