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喜欢,对于有些人来说,自是欢喜,却也有些人,对这种事情唯恐避之不及,更别说,那些欢喜锦绣,总是殷殷切切期盼并且总是胆子出奇大的,总是些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楚如云总是恶劣的看热闹,锦绣却总是为此,烦恼的不行。
站在窗边,目送健壮的白鸽扑闪着翅膀飞远,锦绣细长的眉宇不禁皱了起来,这都是什么事儿,看来,自己手下的人也该好好的点拨点拨了。
就在锦绣这厢才升起远离这些女子的念头,房门却再一次被敲响了,霎时间,锦绣的脸色越发冰冷,就连修长的手指都被紧握成拳,但到底,还是自殷红的唇瓣中吐出一个字“说!”
可能是语气太冷,这个字锋芒太盛,门外,梦幽的声音有些颤抖“东家,方才有位姑娘口称要见东家您,我将她打发了,她却拿出了一张纸条予我,说是您看了,就知道了....”
锦绣眸色一闪,一甩广袖,抬脚走至门前将门拉开,声音十分平静“纸条给我,你下去.....”明明是那般出色的容貌,却偏那张优美红唇吐露出来的话,却是那般伤人。
梦幽身子一震,喏喏的应了是,抬起双手恭敬的将纸条奉上后,便轻手轻脚速度却半点儿不慢的直奔台阶而去,隐约还能听见几声轻泣,锦绣沉静的看了一会儿,将捏在指尖的纸条置于手心,拂手将门带上,这才再次还了自己一室的寂静。
落座于大椅上,锦绣拂袖收起了面前的茶盏与点心,又另换了一份儿这才不紧不慢的将那张纸条拿过来,指尖动了动,确认无事,这才将之打开。
纸条是很廉价很常见的硬黄纸,笔迹亦是粗糙低劣,可上面的字却让锦绣轻轻扯开唇角笑了出来“李锦绣,我知道你的身份,若不想我说出来,就来我家找我,赖如絮留......”
张开红唇,锦绣将之一字一句的念了出来,到后来笑意几乎再也遏制不住,笑弯了一双眼“赖如絮啊....真是好久不见了.....”
锦绣来时悄然无声,离开时更是无人知晓,后院儿里悠闲踢踏着蹄子的黑马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只有那一堆凌乱的马蹄印昭示着这块地方曾经的占有者。
吉乐镇外面的土道上,锦绣骑着马儿走的不紧不慢,很是悠哉,让在城外树林中躲闪跟随的人恨的压根痒痒,这人的面容若是锦绣看见定然会认出来。
但是此刻,她懒得回头,只是随着马儿自在的走动而不时调整着身体,寒风吹过,也不过带起几缕黝黑的发丝,那厚实的大鳌却是动也不动。
赖如絮,小名儿新柔,在这般庄户人家里能有这般待遇的女子,不难想象,她有多么讨长辈的喜欢,因着其奶奶原因,倒也算与李家沾亲带故。
只是可惜,如今的锦绣找到了真正的血脉相连之人,这点子关系,就更不被她放在眼里了,原本以为赖家和那黄老太太经此前一事定然安分,便是赖如絮这个女子也得为以后终身大事忧愁,却不想,竟是这般的闹腾....
马儿悠哉的走在林间,踩在枯枝败叶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走过岔路口,直转当初黄家所在的村落,锦绣依稀想起,当初村头的百年大树而被焚烧,那夜,整个吉乐镇都是一片慌乱景象。
不过片刻,村落便已近在眼前,如今虽不见村口的大树,却有一厚重石碑矗立在那里,锦绣轻轻动了动脚,马儿便识趣的停下了脚步,却原来,那石碑旁正站着一道倩影,虽不如从前那般面容出彩,却更有几分弱风扶柳之像。
锦绣没有动,只是静静的坐在马上看着石碑旁那个面色并不是很好看的人,宽大的兜帽将她的面容遮了一多半儿,露出的下巴与唇瓣,却是精致柔和的。
赖如絮看不见锦绣的面容,只看的见锦绣不动如山的样子,心下更虚,竟是有些站立不安,直到锦绣身后的树林中传来沙沙的响动,她才好似长舒一口气的样子。
少女身上穿着粉色的棉袄,在这万物寂灭的冬日里,却是一抹亮色,领子袖口都镶着细软的白色兔毛,就连发间都带着那好似展翅欲飞的蝴蝶簪,由可见,这个姑娘对打扮自己这方面,的确有其独到的地方。
“李锦绣....”约莫是有了依仗,赖如絮的声音堪称掷地有声,她看着高高坐在马上却还如松竹般挺立的身影,眸中闪过复杂“你可真是害的我好苦....”她声音中带着怨气,却是因为声音的悦耳,更惹得旁人怜惜。
锦绣却是笑了,她昂起了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与她保持三步距离的赖如絮,声音清冽“笑话,不过是你自作孽罢了...”
赖如絮脸上有羞恼之色一闪而过,那双惹人怜爱的眸子里也浮现出深深的怨恨“我好好一清白女子,若非你心狠手辣,我也不至于此。”她气的狠了,胸膛不住起伏。
“好歹你我还有血缘,你这算什么,今日,若非你让我如愿,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扒下你这身皮于天下人知晓,若是让那些女子知道,他们恋慕的英雄男儿不过是女儿身,又该是个怎样境况。
那些男子,那些与你结了结怨的人,又该如何,还有那些心心念念的家人,他们是不是还能如今日一般.....”赖如絮看着不做声的锦绣,越说越开怀,可是,那张美丽的脸都笑的有些扭曲,一眼望去,简直让人吓破胆子。
锦绣摘下兜帽,与赖如絮四目相对,二人之间静默无声,生生的将她吓退几步,慌乱之间,甚至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