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但是位于春风路的一个大型建筑工地上仍然是灯火通明,热火朝天。
这里是郦山实业地产最新开发的一个精品小区——郦山景园的施工现场,工地里面几栋二十几层高的住宅楼已经接近封顶,所以这些天来一直都在加班加点。
春风路这边临近河东河西两个工业区,本来就算不上繁华,所以到了这时间,路上几乎已经没什么行人了。
郦山景园的工地围墙外面,一辆黑漆漆如同幽灵似的雷克萨斯缓缓在一棵大树下停了下来,熄了发动机,似乎是在等人。
刘志峰将车停稳,解开安全带,拉起了手刹。
他看了看手腕上手表,然后从驾驶台上拿起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烟叼到嘴里,点然后安静的等待着。
即使是夜晚,刘志峰的头发依然梳得纹丝不乱,油光水滑,齐齐整整的趴在他那颗大脑袋上面,工地上的灯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他那微胖的脸上,伴随着他口鼻中呼出的阵阵烟雾,让他看起来格外的阴鹜。
刘志峰一连抽了两根烟,一扭头,就看见工地的一个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身穿着一套皱巴巴西装的干瘦中年男人,他看起来和刘志峰差不多年纪,不过显得贼头贼脑的。
那中年男人出了侧门,东张西望的瞅了一圈,发现了刘志峰停在树荫下的车,然后赶紧快步向这边走了过来。
刘志峰看到这人小心翼翼的样子,嘴角露出了一些轻蔑,不过很快就被他隐藏了起来,脸上也努力的挤出了些真挚的笑容。
他看见那人来到车边,左手一弹指,将只烧了半截的烟头从车窗里弹了出去,然后替那个男人打开了门锁。
中年男人警惕的瞅了瞅四周,然后拉开车门,一闪身坐进了副驾驶。
“我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见那人进了车,刘志峰拿起驾驶台上的烟盒,抖了一根出来,向那人递了过去。
那男人极为熟稔的接过烟,叼在嘴里点燃,然后美美的吸了一口:“咝……好烟!”
然后他略显得意的看着刘志峰说道:“志峰,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放心吧,成了,那小子连钱都拿回来了。”
刘志峰阴鹜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一点笑容。
哼哼,竟然敢得罪我,那就别想过得舒坦。
“哦,你找的人可靠吗?不会到处乱说吧?”
刘志峰还是有些担心,虽然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但是传出去终归不太好听。
“放心,那小子拿了钱就辞工回家了,说什么咱们这套路太深,他要回农村。”
那男人又从自己兜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给自己点了一根:“其实啊,他就是想回去给他妈看病,估计至少几个月是不会回来了,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说到这里,他又舒服的吐了一团烟雾,然后好奇地问道:“志峰,你做这些到底有什么用啊?除了让那小子出了点小钱,对他也没造成什么损失啊?”
“哼,我就是要让他不舒坦,谁让他坏了我的好事。”刘志峰阴仄仄的说道。
“要不,我再去找几个人好好的整治整治他?这事儿你满意。”
坐在副驾驶的中年男人拍着胸脯说道,似乎这湖城就没有他摆不平的事情。
“还是算了,最近市里正在换届,听说新市长是从燕京空降下来的,底细都还没搞清楚,在这个关头还是不要惹事的好,过段时间,自然会有人收拾他!到那个时候,就不是出点钱这么简单的了。”
刘志峰本来有点心动,但是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嚯,看来这小子得罪的人还不少啊?”中年男子有些好奇,隐约间似乎又有些期待。
“哼,谁让他挡了别人的路,不过这事儿你别多问,就是轮也轮不到你的头上。”
刘志峰怎么可能不清楚这家伙的想法,直截了当的断了他的念想。
“那行,你要是还有这方面的需要,随时跟我打电话,咱们是老同学,我不帮你帮谁?”
既然事情办得很顺利,中年男子也就没有多留,下了车,依旧从那个侧门里进了工地里面。
“老同学?”
刘志峰看着那人消失在围墙里的背影,嗤笑一声,然后从车窗里淬出一口唾沫:“要不是看在我那五千块钱的份上,你会这么积极的帮我做事?”
刚才那人叫邹顺华,是刘志峰的高中同学,在这个工地做工程监理员,典型的不学无术,快四十了也没混出点名堂,仗着自己认识几个工头,经常让那些缺钱的民工们替他干脏活,赚外快。
其实刘志峰打心底就瞧不起他,不过考虑到平时有许多用的着他的时候,才不得不与他虚与委蛇。
那人走后吗,刘志峰一个人静静的在车里坐了片刻,然后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伸出双手使劲的揉了把脸,然后就发动汽车离开了。
今天童梦在江南厂那边跟进悠悠球开模的事情,忙了一天,一直到了晚上八点多,才找了家路边摊吃了碗混沌,然后就开车沿着河边往自家里驶去。
看到春风路上那座灯火通明的工地,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仍然觉得自己有些走运。
昨天胖子他们几个揍完人之后,他们几个人找了个地方继续喝酒,最终以童梦醉得不省人事而收场,说好的请客也就不了了之。
张文旺将童梦带回他们的宿舍,把床让给了他,而张文旺自己则和廖家龙挤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