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爹,我感谢您,倘若念念这次有命回去,定给您烧三尺冥币供五捆大香!
这是沈暮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上高树时,唯一的想法。
想当初,沈俊让她每天坚持锻炼身体,翻山越岭跋山涉水,爬树越河的时候,她嘴都耷拉到裤腰带上了。
现在真想跪在树枝上给沈俊磕几个响头。
树下,那匹狂窜而来的野狼,停在了沈暮念的树下。
关上了手电,她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一个黑影来来回回的打转,丝毫没有离开之意。
蓦然,那匹狼幽幽的抬起眼朝沈暮念望了过来,散发着绿色幽光的眼神,要多渗人就有多渗人,嫌弃不够,示威一般又嚎了一声:“啊呜~”
沈暮念紧紧的抱着树干,理智在奔溃的边缘游走,这是咬不到她死不休啊。
怎么才能把他引走呢?她身上可一点没有它想要的东西,带血的可以么?
你说她大学上什么表演专业啊,还不如学播音主持混混动物世界的配音呢!没常识害死人!
至此,只有放手一搏!赌,血!
既然你这匹已经丝毫没有尊严的狼,如此相逼,就不要怪暮念大爷今日,抛头颅洒热血不要脸了!
沈暮念眼神陡然闪过一抹狡邪的戾气,咬着牙一只手扶着树干,一只手朝自己裆部掏去。
第一天,虽然血量不多,但足够引诱这畜生暂时转移视线。
沈暮念小心翼翼的从树上撇下来几根树枝,然后脱掉衬衣,把树枝和沾着血的纸巾绑在一起,拿出了当年女子组抛铅球夺冠的架势。
咻……手上的诱饵在天际滑过一段优美的弧线,飞了出去。
果然,响动一出,那孽畜连迟疑都没有的,直奔她裹着血的衬衣而去。
就在这时!
沈暮念一个滑溜,抱着树秃噜了下来,身上只剩一个白色吊带,没有衣物的保护,胳膊和手上,包括肚皮上都差点蹭下来一层皮。
也不管它有没有发现是假货,撒丫子就跑。
别说,人再被逼入绝境的时候,爆发力能把自己都吓死,沈暮念一口气跑到川河边的时候,差点两眼一翻过去了……
而她没有看到,那个快把它吓抽抽过去的野狼,此刻已经叼着她的衣服,来到了一个士兵脚下。
而那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面容的士兵,在打亮光线的时候,俯下身拍了拍‘野狼’的头:“那姑娘可被吓得不轻,你干的很好,鹰狼。”
说着,捡起了沈暮念丢的衣服:“还真聪明,会用贴身衣物转移你的视线,莫非她已经发现你是狗,是将军派人吓……”
话音未落,将军的脸猛然涨红,然后把衣服像个烫手山芋一般扔了出去,末了,见鹰狼有反应,低呵一声:“不许捡!”
光晕中,鹰狼蹲坐在地上,尾巴摇的比谁都还,标准的狼狗脸,一双闪亮的眼睛盯着士兵,喜悦的叫了一声:“汪!”
错!沈暮念才不知道!
她现在眼前一阵一阵的黑,天知道她到底跑了多久,又跑偏了多久。
等她隐隐约约看到吊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
吊桥下,有光亮,应该是苏荨妙叫的出租车。
沈暮念拖着快透支的身子,看到苏荨妙的时候,她正蹲在大灯前抱着腿。
还没靠近她,就听到了她的哭声,歇斯底里悲怆至极,哭丧也不过如此。
“国宝?”沈暮念走到她身前,俯身唤了一声正沉浸在绝望世界里,无法自拔的苏荨妙。
苏荨妙的哭声戛然而止,蹭的抬起头朝沈暮念望过来,眼神中带着惊喜,震惊,惊恐,不可置信等复杂情绪。
“念念学姐!!学姐真的是你么?我以为我等不到你了,你跑哪去了啊,你这身上,你怎么弄的啊,嗯?你没事吧,你……”
“国宝,咱回家说。”沈暮念喘着粗气,她现在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苏荨妙看见沈暮念这样,眉头拧的跟麻花一样,也不敢多问了,扶着她往车上走:“行,回家回家。”
上了车,沈暮念不到三十秒倒头就睡着了,吓得苏荨妙还以为她过去了,强行把她摇醒。
见沈暮念一脸懵逼,生无可恋的醒来,知道她是睡着,就把外套披在她身上,让她继续睡了。
到家的时候,天都快拂晓了。
车一停,沈暮念就醒了,她从口袋里把钱包掏出来,看了一眼打表器,最后掏出来了一张银行卡,幽幽问:“师傅,能刷卡么?”
开车司机这一夜也折腾的够呛,转过脸皮笑肉不笑的说:“姑娘,你看我长得像pos机么?”
“我有,我有!学姐我来!”苏荨妙抢着把钱付了。
下车。
“等我中午取了钱还你。”沈暮念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她从来不欠人人情,这回欠大了。
“学姐当初在学校这么照顾我,说这话就见外了,我送你上去吧,我跟家人说了,可以陪你两天。”说到这里,苏荨妙突然眉心蹙了蹙:“学姐出了这样的事,陌筱学姐不知道么?”
沈暮念眼神一沉,摇摇头,没有接话。
苏荨妙自然就知道她们可能闹矛盾了,也不多问。
两人上了楼,沈暮念掏出钥匙,开门。
随即,苏荨妙和沈暮念的眼睛都在一瞬间睁得浑圆,不同的是,前者是震惊,后者是愤怒。
这是家么?这是八百里外的被导弹轰过的乱坟岗吧?!
穷眼所及,满地狼藉,茶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