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就说刚怎么找不到你,原来你……”姜馥仪继续说着,声音陡然又提升了几个音调。
她用帕子掩着笑,弯弯的眼睛明亮动人,但柳瑟也分明瞧出了她眼底被刻意压制的恨意。
她的声音大了,陆陆续续下车的人都不免侧目向这边看了过来。
连走在最前面的侯爷也顿住了步子,轻轻皱了皱眉,神色复杂的望着柳瑟那里。
怎么又是这个丫头…
真是扫兴…
意味深长的目光投向朝柳瑟走去的相爷,他随即低声对旁边的老夫人说:“母亲,容儿过去看看。”他的视线转向一旁的谭氏,淡淡道:“你先陪母亲进去。”
谭氏点了点头,便扶着老夫人随那主持进了庙里。
“这是做什么?”姜馥仪眼底浮出一丝明显的得意。看着大步朝她们走来的相爷,忙跑到他们跟前,装作无辜善良的样子。
“父亲,馥仪也不知道三妹怎会在殿下的马车里。”
姜淮济没有说话,凌厉的目光直逼向无动于衷的柳瑟。
“怎么解释?”他冷冷道,看着柳瑟的眼神越发的冰冷。
这个孽子,真是丢尽了他们相府的脸。
他一直有意将自己的长女馥仪嫁于太子为妃,一来可以稳固自己在朝中的地步,二来,有了太子这个庞大的靠山,他何须发愁他的前途,也无须忌惮侯府的实力。
其实相侯两府看似交好,实则暗中较劲。
若是因为这个卑贱的丫头......
当初要不是慧娴开口求他,他根本不会接她入府,也不想认她。他真是恨那时短暂的恻隐之心,若她影响了他全盘的计划,他一定会,亲手毁了她!
“本王觉得车内实在太过烦闷,便邀了三小姐与本王谈心,这,有何不妥?”
凉凉的男音从背后传了过来,姜淮济的脸色大变,强挤出几分勉强的笑意迎了上去。
“殿下哪里的话,既是殿下诚意相邀小女,微臣惶恐万分,不胜感激。”姜淮济恭敬的行礼道。
既然太子殿下已经开口,他便不好再说些什么,面上只得陪笑,眼底却单单藏起了其中的意味深长。
“父亲…”姜馥仪自有不甘的看着最为疼爱自己的父亲,张了张嘴,还想在说什么,却被一旁的沈碧清呵斥:“馥仪,你太无礼了,还不快退下。”
沈碧清递了个眼神给她,示意她不要再多话,姜馥仪置之不理,满腹委屈的跑到景牧面前,柔声道:“殿下这又是何意?”
她不会相信她深爱的殿下会喜欢柳瑟那个身份卑微的贱丫头的。【零↑九△小↓說△網】
“本王还需要向你解释么?”她面前的男子皱了皱眉,看也不看他,冰冷的态度令她心灰意冷。
为什么?他的眼中还是无她,任她再怎么做,他都不会看她一眼。
涌起的恨意在姜馥仪心中越发汹涌澎湃,连指甲嵌在她的皮肤里也浑然不觉。
直到耳畔轻柔的女音响起,她才抬头望去。
“大姐,怪只能怪你太沉不住气了。”
她的眼底带笑,在此时的姜馥仪看来,分明是嘲笑之意。
“四妹若是借此讽刺我,大可不必。”她冷冷出声。
“大姐误会了,雅琴只是想帮大姐。”这道女音温柔软绵,又不知为何,透露着一股子狠决,令她都不由对这个弱不禁风的四妹产生了别样的看法。
“帮我?”她和这个四妹一向交情不深,且她常年养在深闺,又为何要帮她,这让她不得不起疑心。
“我其实也是在帮我自己。”姜雅琴风轻云淡的说着,眉眼间全然是女子的娇柔,她的笑容轻微,淡淡的像是茉莉花的香味,清雅闲淡。
姜馥仪怔怔的看着走在她前面的身影,不觉间四处早已没有了人,她平复了下心情,这才跟了上去。
侯爷在暗处将方才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很快他便扬长而去,嘴角挂着一丝看不懂的笑容。
也只有柳瑟注意到了他,她也不说破,只是随着众人一起进了庙里。
谭氏陪着老夫人早已进去,待他们过去的时候,老夫人的身边却多了位娇弱的女子。
看她年纪,也与柳瑟相若,只是背影看上去太过瘦弱,她穿着朴素,即便老夫人他们来时特意换了装束,却依旧显得她黯淡失色。
“那位是?”走在前面的相爷半眯了眯眼,左右各看了一眼,侯府大小姐谢卓君便微笑着行礼道:“想必是我三妹吧,就说今日怎未见她,原来是一早便来祈福了。”
谢卓君口中的三妹便是侯府三小姐谢妙华了,这个女子倒是与旁人不太一样,本该是美好韶华,她却偏喜静,这种静是植入骨子里的。
她整日吃斋念佛,不理世事,这种不骄不躁的性子本该是好的,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一向驰骋沙场的侯爷为之担心,担心她有一天出家,那可真是侯府一生的污点。
他劝了她好多次,她总是极有礼貌,态度温和的回应着,但依旧如此,似乎与这个尊贵的地方格格不入。
柳瑟前世里很欣赏她,虽然她们之间的交集不多,但这个低调不张扬的女子着实让她欢喜,仿佛寻到了生的希望,美好的存在。
“三姐一天到晚不是念佛就是念佛,听着就很无聊,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侯府里最小的女儿谢嘉柔向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尤其是家里的老夫人,平日里更是将她视作宝贝一样的疼爱。她性子好动,倔强要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