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分说,塞了一盒单位刚发的年货——柿饼干给盈芳,让她带回去给家里孩子吃。
盈芳推辞不过,就收下了。
出了邮局又奔火车站。
站长不在,她就把年货都放在陆大姐那儿,反正两份一样的,各一条腊肉、一包菌菇干、两斤炒核桃。
陆大姐欣喜地道过谢,拉着她问考上哪个学校了。
盈芳腼腆地笑说是首都的大学,惹来陆大姐啧啧称赞,完了拉开脚边的矮柜门,拿出一包桂圆干、一袋半斤装的鸡蛋饼、两听桔子罐头。
“每次都让你破费,今儿个该我表表心意了。这是我们站过年发的福利,你拿回去给孩子们吃。客气话不要说了,赶明你去首都上大学,我还要托你帮我捎点这边买不到的时新货呢。”
盈芳笑着道谢,随后说:“你想买首都那边的时新货,现在跟我说也可以啊。我开学要等下半年,但我二伯一家是京都的,今年要来我们家过年,你有什么要捎的,我给他们挂个电话,托他们带来……”
陆大姐惊喜道:“真的?那感情好!我跟你说,我闺女明年打算考纺织厂的会计学徒工,一直说想买件布拉吉来着。我一开始连布拉吉是啥都不知道,听她说了才知是连衣裙,好像还是国外传进来的,只有北方大城市才有得卖。咱们这儿连省城百货大楼都看不到呢。”
陆大姐一边说一边要掏布票和钱给盈芳。
盈芳按住她手说:“大姐,钱不着急,等我把东西拿来了你再给也不迟。你先把你闺女的尺寸报给我。”
“哎哎,好。”陆大姐扯了张废纸,抄下她闺女的衣服尺码。至于花色,说是让盈芳亲戚看着买就行了。据说布拉吉卖得很俏,往往一上柜就被爱美的姑娘们挑走了,能买到就不错了,谁还想着挑拣花色。
“行!那我回去就给我二伯母挂电话。”盈芳拍胸脯保证。
眼瞅着窗外雪花片越来越大,盈芳不再逗留,告别陆大姐,直奔老大爷家。
老大爷家这两年日子好过多了。去年大革命宣告结束,今年又恢复了高考。
甭管考不考得上,起码是条出路。老大爷的三个儿子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都去考了。
盈芳还不知道他们考得如何。
“考上了考上了!兄弟三个都考上了!多亏小芳你啊!”老大爷的小儿媳开门见是盈芳,一边迎她进屋烤火,一边报喜,“大哥考上了江城的化工学院,二哥考上了运城的机械学校,我家那口子被省城的农业大学录取了!”
这可真是好消息!
老大爷、老太太得知盈芳来了,都出来相迎。
在他们心目中,盈芳俨然是他们家的大恩人。
早几年困难得温饱都难以维系时,是她给了他们一家子活下去的希望。
前两年,老太太遭人欺负得卧床不起,是她和她的家人帮他们度过了难关。
今年,要不是她送来的几套复习资料,三兄弟也不可能考出这样好的成绩。
一门三个大学生,搁条件相对宽裕的工人家庭都培养不出来,何况是过去十年间被打成黑|五类的倒霉人家。
“县领导昨儿来慰问了,送了些米面过来。新时代来了,苦日子结束了。”老太太抹着眼泪抽噎。
盈芳握着她手柔声劝:“没错,大娘,要不然怎会有苦尽甘来这个词呢?”
“没错没错,我这是高兴的泪、开心的泪,不难过不难过!”老太太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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