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位老祖一开始开的这套阵法叫做十二金人阵,据说与始皇帝还有些关系。后来列祖列宗去芜存箐,在这十二金人阵上再加演化,炼出了二十四神煞破天阵,以煞御神,以神诛仙。只是天门二十四堂主天南海北的难有一聚,想要布阵多有不便,于是慢慢的又有了这最后的八门落日阵。”
说话的老者一身夜行锦衣,头上包着缠头,脸上蒙着黑巾,只留一双鹰目看着场中,语气中似乎有着一丝缅怀,说不清,道不明。
化鹏飞站在侧后,倚着御花园的院墙,不屑的哼了一声:“似乎威力也不过尔尔。”
老者回头瞥了他一眼,又收回了目光:“不过尔尔?朱允炆的皇道真气咱家也说不出个四五六来,但确实很强。不过天门的传承也不是你一句尔尔便能轻言。知道为什么李彩娱让丁蚊血和温卧病走吗?因为这阵势走到极处,这八人眼中便再无一丝人性,四方皆敌,他怕误伤。”
“连自己人都打,真行。”华鹏飞嘴硬了一句,也不再多言。
“前辈。”马三宝似乎看出了些门道,又或者知道些什么,轻轻道:“那我们站在这里。。。”
“怕了?”
“那倒没有,只是。。。”
“放心,激战正酣,他们看不到这里。不过现在说两句没什么,八门才走到伤门。等会儿阵法走到景门的时候却要小心,不然。。。你们记得默运老夫教你们的收魂敛息之法,没事儿。”鹰眼的老者摆摆手,又喃喃自语道:“应该不至于开死门吧?不过话说这什么皇道真气到底是个什么路数,咱家怎么没听过呢?”
看场中,虎啸龙吟,厉鬼阴风。地上的青石小路已如尘粉一般,周遭草木尽受无妄灾劫。一切正如老者所说的那般,李彩娱八人如同传闻中湘西尸鬼,一双双白瞳死死地盯着被围在当中的朱允炆,招式不似人为,口中“赫赫”低吟如不朽之行尸还魂一般。
“八门落日,杜。”八人忽然齐齐一声低吟,招式从大开大和走向阴柔奇诡,四肢上下似乎摆脱了关节的束缚,如群蛇乱舞,卷向朱允炆。
“肃列而行,分而击之!”朱允炆想到朱元璋在时曾经提起的行兵之道,身形忽然也缥缈起来。
倏然双臂一式横扫,强将八人的合围打开一个缺口,脚下轻点,也不知是如何的一个飘然动作,跳出了战团。
再不犹豫,趁八人扑来之前,提气丹田,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明黄色锦绣龙袍在夜色中辗转腾挪,脚下踩着六十四卦方位,忽而未济,忽而大有,身向归妹,转至中孚,恍恍然如谪仙下凡,龙吟水上。
以硬碰硬的打法朱允炆面对李彩娱八人的八门落日阵不能说败,但途有招架之功,最后只怕是个胜负难料,或者两败俱伤的局面。可如今用上这凌波微步来,形势一时逆转。
李彩娱八人头上金针似乎真的封了八人的神志,直将他们化作行尸走肉,全以兽性而行,不能细思朱允炆步伐中的易理精要,便再难围困,阵法威力大减。
“嘭!嘭!嘭!”
朱允炆闪身来到杨扼虎身后,一拳打在后心要害,随又两拳左右趁势而出,在为其助力抵挡的唐身葬和楚埋儿的头上补了两拳。
三声闷响余音未落,八人转身,朱允炆又已翩然而走。
唐身葬与楚埋儿功力深厚,受的两拳又非在要害,倒还没什么,可杨扼虎当齐冲,全无防备之下要害受了这等龙象力道,面色陡然一阵潮红,神志却是略略的清明了些,丰富的战斗阅历迅的得出一个不可置信的结论来,眼下自己等人竟是被这小皇帝凭着这好看的身法玩弄股掌!
杨扼虎人如其名,生性好勇嗜杀,岂能容忍。咬着牙,手在自己头顶百汇一拍,将那金针露在外边的毫厘尾端也一股脑的拍了进去,浑身一阵筛糠般的颤抖过后,口中举锤落铁般冰冷,平淡的说道:“八门落日,景!”
话音一落,八人的身形忽然齐齐一顿,随后方位挪转,两两掌心相对,围了一个圆圈出来。
“这又是什么路数?”朱允炆一时忌惮,在不远处也停下了脚步来,疑惑的看着。
平地风雷,借着月色观瞧,只见八人面上血色尽退,一片惨白,毫无血色可言。但那双双白瞳却化作赤红一片,好像头上的血液全都灌到了眼睛中去。
“这。。。”阴影中,马三宝刚要问,却见鹰眼老者锐利的目光射来,饱含杀气,那意思再明白不过:“敢出声就死!”
马三宝这才想起老者之前说的,若阵法推演至景门开,务虚隐蔽存在,当下连忙以老者先前所传之法屏息敛气,观想空无。只是却不明白老者为何这般小心,也好奇这阵法到了这一步究竟是个怎般模样。
马三宝的问题,或许也只有鹰眼老者一人可答,因为他见过这阵法的行功路线以及阵图。
布阵八人以那金针刺魂之法激身体潜力,对寿数乃是极大的损耗,用上一次,少活个十年八载的再平常不过。若是哪个身体弱点儿的,或者本身有什么其他隐患,直接死了也不奇怪。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听李彩娱要起八门落日阵之时吴拾器会如此惊讶。
可如此大的代价,还只是开阵的条件。随着阵法演化,金针的作用下,大脑对身体的压制逐渐失控,后患与威力并增。
人的潜力无穷亦有穷,平日里大脑将其控制在身体可适应的水平之下。练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