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兴邦,一言亡国。
一言而决生死,一言以定诸侯。
这便是权利的魅力。
王永真很清楚的知道隐与其后的黑暗与血腥,但更明白师父丹阳子一生的孜孜以求不过便是重振青城派,让青城武学领袖群伦,名扬天下。
这很难,即便是青城派最辉煌的时候,也比不得少林武当这些曾有先天宗师照拂的大派,所谓的高手也就那么几个而已,实在算不得什么。
因于此,王永真知道当师傅口中说出那句青城派在蜀地声势有超越唐门之势时的激动。
屋内暖风屋外雨。
师徒二人就着一壶热茶,诉说着几年来的过往,讲述着其中的喜悲,相互间都小心的,斟酌着,绕过了敏感的话题,一切的温暖好像丹阳子此来就只是单纯的想念,想看看自己昔日的爱徒一般。
丹阳子心里究竟如何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说,王永真猜不出。不过最初的激动渐渐退散之后,他的心又有些冷了下来。
不管在这江湖上他的名声如何,在这南京城中,他也算是皇上的亲信,在这天下第一庄中,他是庄主。丹阳子想见他,何其光明正大,无论如何也不用隐藏行迹,行此鸡犬之事,暗中相见。
他要躲避谁?
这南京城中有谁需要他躲避?
王永真想知道,却又不愿知道,怕空中虚幻的泡沫被戳破。
“犹记得当年你年方十七,在那青松林中,那块磨剑石旁,为师将那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法传给了你,那时候你是名副其实的青城首席弟子,未来的青城掌门。为师视你如己出,一心想着将振兴青城的重任交于你,却没想。。。”丹阳子说到这里,声音渐渐地低沉下来,将手中热茶一饮而尽,似乎想遮掩什么,茶盏重重的顿在桌上:“操之过急,欲速则不达。为师的偏心,却没想到会害了你,永真,你不怪为师吧?”
“怎么会,师父,徒弟怎会怪你,都是命。”回忆往昔,王永真的深色也黯淡下来,抬手重新为丹阳子将茶斟满,也叹了一声:“徒儿没那个福分。”
学得回风舞柳剑法的那一日他是青城派首席弟子,如今他是背靠东厂的天下第一庄的庄主,这一得一失,有时他自己想起也是一阵迷茫,不知缘从何来。
“永真,”丹阳子看着王永真,目光很是复杂的样子,声音飘忽不定:“其实,为师知道也一直相信你当初是被冤枉的,只是那时候他们三个事情做得太绝,天衣无缝,为师。。。也没有办法,不得不放你远走江湖。
不过你放心,当初的事情终归该有个结果。为师虽然不能给你一个公道,但却可以给他们三个畜生一个报应。”
“师父,你?”
丹阳子抬手,话锋一转,说道:“江湖上最近出了件大事,三教七派围攻光明顶,你虽居于京中,但也该是知道的吧?”
“知道。”王永真点了点头。
“为师之前和你说过,咱们青城派是传的道家龙门一派的衣钵,内修金丹,外引天心。这次三教七派与白莲教的恩怨,一开始师父本来是准备亲自带你的师弟们去助拳,但后来偶得一梦,颇为不吉。之后以祖师传下的法门算了一卦,却是大凶之相:骑马马不走,坐车车不行。若向西南,十死无生。你知道的,那光明顶算起来便在咱们青城山的西南。
为师知道,祖师传下的法门易理你们这辈没几个信得,但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总有它的道理。为师宁信其有,不信其无,推脱练功正在紧要关头,便将华山派的邀请给推了,只让你那三个好师弟领了三百多人下山。为师我便在那cd城中等候消息。结果。。。”
“结果?”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丹阳子忽然笑了,志得意满,一副畅快之情:“三教七派连同那些江湖豪客游侠,共计万余,在光明顶上被日月神教新主东方不败携麾下教众,以白莲教失传已久的无上绝学无相功将那些人一口气杀了个七七八八,最后逃下山的据说不过百多人,如今大多也下落不明。你那三个师弟却没有那下山的运气,你的仇,师父报了。”
“什么?!”王永真听得此言,心下打是惊寒,江湖正道精锐死伤近万,恐怕再过百年也回不过气来,这倒不提,可青城派也死伤三百弟子,这也是了不得的损失,说是元气大伤也不过分,他的震惊主要来源于此,丹阳子在这种情况下居然会笑,只因为给自己报了仇,这。。。
“永真啊,”丹阳子轻捋颌下白须,笑容不减:“那东方不败是何来历,日月神教又是个什么路数师父不知道,光明顶上的战事必然也不像师父说的这么简单。师父此来只是想和你说两件事。”
丹阳子竖起一根手指比划着:“第一,你的仇,师父算是给你报了,这青城派师父本来是想交给你的,但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毕竟你在这京中,前途更是远大。至于青城派,为师前年又给你收了一个小师弟,天赋一般,不过却是个老实人,守成有余。以后若你方便的话,照拂一下就好,若是不能。。。就忘了青城吧。”
“师父您说的哪里话,徒儿。。。”
“第二。”丹阳子摆摆手,又继续道:“来的路上,有人找到了为师,自称是北平燕王的家奴,武功。。。深不可测。
他想让师父劝你投效北平,暗中助力。为师一届江湖人,说的好听是青城掌门,一派之尊,说的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