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便黄金,掌柜的你可要收好了。”回过神来,化鹏飞笑眯眯的从怀中掏出一沓子银票来,随意抽了两张,也不看。
顾云烟只拿眼一扫,便已看清这都是,千两一张的面额。一百六十两黄金,按民间通价,也就是一千六百两银子。化鹏飞给两张,显然是多了。
“哎呦大爷,你这可是两千两银票,却是给的多了呢,呵呵。”顾云烟退了一步,冲着化鹏飞笑着,却没有伸手接。
“怎么,多些不好吗?多的就送你了,就当是你的辛苦钱。”化鹏飞仍在笑,但那眼神却有些发寒:“难道顾老板不喜欢钱?”
他是有钱,也不差钱,但这不代表他喜欢这种被人戏耍的感觉,相信徐如意也不喜欢,但他没出声,他也不想当场发作。
“人家喜欢钱,但却更喜欢比钱还要值钱的东西。”
“比如呢?”
“比如东厂厂公的一句话。”
“顾掌柜的好本事啊。”徐如意抬头笑道:“几张破烂桌椅,便开口要咱家一千六百两银子,反手又轻飘飘抹去。杀了八个人,咱家反倒欠了你一个好大的情面。好厉害,我看便是天下第一商贩张万华,在这倒买倒卖的本事上也比不得顾掌柜的你啊。”
“厂公见笑了,奴家不过是与您开个玩笑,逗您一乐。”单手扶在栏上,脚尖一点,婀娜的身段飘若惊鸿,飘飘落下。妩媚的掐着一个兰花指,将额前的一缕青丝别在耳后,说不尽的万种风情。
这一刻,连顾云烟自己都禁不住想象自己的妖娆:“这印象分可是加满了呢~”顾云烟暗笑。
“顾掌柜的,”徐如意眼神古怪的看着顾云烟,幽幽道:“现下除了你,只有我们四个人,你既然知道我是东厂的督主,当知道我是个太监,你在我面前做出这番媚态,可是在羞辱于我?”
“额。。。”顾云烟脸色一僵,闪过一丝尴尬,心中暗啐了一声:“桥没眼颁给瞎子看,都忘了你是个太监了。”
“哎呦,我的厂公大人,奴家可没有那个意思,也没那个胆子。只是有些。。。习惯了。”说着话,泪光闪闪,好像变了个戏法,不知真的,手上就多了一方绣帕,在眼角左右沾了沾,涩声道:“奴家在这边塞苦寒之地,身边都是些豺狼虎豹。除了这幅身子,哪里还有别的本钱。。。呜呜呜。”
好一副我见犹怜的俏模样,梨花带雨的啜泣声,便是徐如意也不由得有些怜惜之意。
只可惜,帅不过三秒,美不过一分。
手帕还没放下,门外呼喝声响起,震耳欲聋。
“老板你放心,有我狗腿在,定护得咱们店里周全!”这是狗腿的声音。
猪头也赶紧大声表达忠心:“妈的,我老猪的刀也好久不开张了,正好老吉后厨又缺材料了,倒要看看谁这么不长眼!”
“。。。。。。”
老吉最晚进来,没有说话,因为他现在的身份还是一个聋子,但手里拎着两把硕大的菜刀,琳琳寒光,摄人心魄。
三人杀气腾腾,摆出一副一言不合,便要杀人的态势来。
这边还在发愣,门口柜台后正在扮演着隐形人的大屁股一个高蹦起来,一手一个揽着猪头和狗腿拼命的向外赶,一边还冲着老吉使眼色:“快走快走,搞错了,老板正说正事儿呢!”
“行了,来都来了,也别走了。”徐如意回过神来,摇摇头,失笑道:“顾老板,这打打杀杀的咱家也算是司空见惯,可杀完了还要吃得。。。哦,也不是没见过。”
站起身来,徐如意向着门口方向行去,与猪头和狗腿几人擦身而过的瞬间,冷冷的一瞥,一股无形的杀意震慑,令几人冷汗直冒,只有那老吉微微低头,看不清面容。
“地脏了,洗一洗。另外。。。烦请顾掌柜的安排四间上房。记住。。。”徐如意脚步迈过门槛,转头微笑,如三月花开:“咱家不喜欢生人的味道,烦请顾老板照顾则个。”
“不喜欢生人的味道?”顾云烟微微愕然,有些不明白徐如意的意思。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亦或者。。。顾老板是在装糊涂?”楼上化鹏飞探头笑道:“督主不喜欢生人的味道,那就把生人都赶走不就行了?”
“赶走倒是好办,可要都赶走的话。。。”顾云烟有些踌躇。店里如今具体有多少人她没什么数,可少说也得有个五六十人,天南海北,关内关外的,复杂的很。
有些脾气好的还好说,给些银子,或者亮亮家伙,便也就打发了。可那脾气暴的,尤其是塞外的蛮子,一个个话都说不明白,偏偏脾气又臭又硬。若是不收你的钱,拿就真没辙了。你敢亮家伙人家抻着脖子就敢和你干。
若只是一个两个的还好说,杀了也就是了。可人要是多了怎么办?总不能都杀了吧?
“怎么很为难?”似乎看出了顾云烟的心思,一旁房天佑冷冷的开口:“都杀了,也就是了,需要老夫帮忙?”
“都。。。都杀了?”顾云烟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当然要都杀掉。”轻轻柔柔的声音从南宫彩云的口中传出:“督主的行踪,虽不说隐蔽,总也不能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吧?刚才这么大的动静,上边儿听得可清楚,你又一语叫破督主的身份行藏,这接下来的事情,还用说的太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