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李家坳后,86年的春节很快到了,李华勇决定不想一切杂物,先好好把这个年过完在说。
到了后世以后,经常能听到有人抱怨,说现在的年味越来越淡。然而“年味”是什么呢?李华勇认为所谓的“年味”那其实就是一种心情,你只有投入其中,真正想着是在过年,那才能感受到所谓的“年味”。
这次来到这个蕴藏在大山深处的小村庄里来过年,李华勇就感觉自己过得有滋有味。
平心而论,这个年代过春节,那还真没有后世那样丰富多彩,尤其是在农村过年,那更是简单粗暴得很。大家除了走家串户彼此拜年之外,剩下的其实最主要就是一个字:吃!
大吃大喝,胡吃海塞。
“墩子,来来来尝尝这个猪肉,只可惜咱们这里的猪不行,都是在山上放养的,长不了膘,来来来夹这块稍微肥一点的……”
李华勇睁大眼睛,传说中的“跑山猪”啊,这在后世要多少钱才能买到,你竟然还要我吃那块肥的?不行不行,我更喜欢的当然是那块瘦的。
“墩子叔,来我来帮你夹一块“头牲”,这些鸡都是扔在半山坡那个竹林里放养的,平时也没人管,也不知道合不合您口味……”
李华勇再次睁大眼睛,合口味呀!简直太合口味了。这种纯绿色无污染的“竹林鸡”,在后世到哪里找去?你是让我吃这个鸡腿是吧?我吃,我吃。
在南江省很多地方,所谓的“头牲”其实就是白斩鸡。大家从这个称谓应该就能看得出来,鸡在农村人眼中的地位。毕竟这年头农村人的很多零花钱,其实都是从鸡屁股后面掏出来的。这也就是鸡能够成为“头牲”的原因。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农村“敬头牲”其实是一种很高的礼节,尤其是一盘白斩鸡的那两个鸡腿,一般人那还真没有资格享用。比如在农村的酒席上,鸡翅一般是小孩子的专利,给年龄最小的人夹鸡翅膀,喻意着“展翅高飞”。而两个鸡腿呢?那非得最尊贵的客人或者德高望重者才能享用。
这次回到李家坳过年,每次李华勇到别人家拜年,每次上桌吃饭的时候,基本都能享受到人家“敬头牲”的待遇。前世就是南江本省人的他,其实也是知道这种礼节的,然而没有办法,美食的诱惑太大,至于自己够不够格?这样做礼不礼貌?李华勇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于是就这样,这个春节的李华勇化身为吃货,从大年初一开始,他天天走家串户大快朵颐。偏偏过年时候吃饭又和平时不一样,怎么说呢?由于过年时候拜年的人多,在南江省的农村,家家户户摆的其实都是“流水席”。只要有人登门拜年,无论在任何时间,随时都可能把你拉到酒席上去喝酒。
尤其是今年的李家坳那更是和以往不同,算是托李华勇的福,今年家家户户手头上都比以往宽裕多了,直接反映到流水席上就比往年丰盛得多,这也导致李华勇获得无数次被“敬头牲”的机会。
最夸张的是大年初三那天,这一天李华勇一共喝了8顿酒,啃了5个鸡腿,饶是李华勇自诩吃货,到这个时候也大感吃不消。
最终把李华勇拯救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是根叔。大年初四那天,这天根叔找上李华勇:“墩子,今天都初四,虽然说十五不过年不算完,但也要做点事了吧。”
“什么事?”
根叔把眼一瞪:“我年前不是跟你说过,要重新起两间房子吗。”
李华勇一拍脑袋:“对对对,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咦?舅,我记得之前您是说翻修一下,现在怎么变成重新起两间了?”
“我这几天考虑了一下,翻修很麻烦的,还是重新起两间更方便些,前天我把这事和你外公以及其他几位舅公说了一下,他们也很赞同,墩子你看,大伙同意咱们家在那个地方再起几间,你觉得怎么样?”
李华勇随着根叔手指的地方看过去,那是全村非常显眼之处,假如从风水堪舆学的角度出发,哪怕连李华勇这个假风水先生,也看得出那算是一块非常好的宅基地。
李华勇对这年头农村的宅基地政策也不是很了解,不过想必应该不会很完善吧?尤其是这种藏在深山里的偏颇村落,那更不可能有多严格。听根叔这口气,他说“你外公和其他几位舅公”,其实就是全村里辈分最长的几位了。在李家坳这种自然村落里应该有点“族长”的意味。好像只要这几位同意,那就可以拥有那块宅基地。
李华勇兴致勃勃。以前根叔说翻新房子的时候,他并怎么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但重新盖一栋房子和翻修房子可不一样。要知道这几天李华勇吃“头牲”都吃得有点怕了,他正想找点事做好好消化消化肚子里的油水。
“好啊好啊,要不这样吧舅,这栋房子就交给我来设计吧?”
正当李华勇琢磨着是不是要在李家坳盖一栋“新农村样板房”的时候,根叔开口了:“什么设计?咱们农村人盖房子还要什么设计,这房子要盖成怎么样我早就心里有数了。去,我已经跟柱子说好了,墩子你这几天,最重要就去帮他把那些个需要的材料给弄回来。”
“嗯?”
还在构思着“新农村样板房”的李华勇听了一愣,原来不用自己当设计师?只要自己当个搬运工啊,这个反差可有点大。
不过李华勇没有反驳根叔的话,因为他这个时候才注意到整个村落的建筑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