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掌柜行至前厅,目光一瞥堂内,正好只见墨白正坐在陈医师对面,由陈医师为其脉诊,眼神微微一动,吴掌柜顿住脚步,没有立即上前。
一直等到陈医师收了手正准备和墨白说话的时候,他才几步跨入柜台,冲着两人方向大声招呼道:“哟,长青先生,您过来了!”
墨白闻言转头,见得陈掌柜,立刻便收回手,站起身来朝着他拱手行礼道:“吴掌柜,在下又叨扰了!”
说完又回过头来,看着目光依然还盯着他脸色,若有所思的陈医师,并不问他脉诊结果,便轻声一笑道:“陈医师,那您先忙着,我先过去!”
“嗯?”陈医师本来还有些话要问墨白,但见他已经起身告辞,也只得点点头道:“好,待会再过来坐坐。”
墨白谢过其好意。便几步来到柜台,面带笑意,冲着吴掌柜道:“吴掌柜,还请见谅啊,在下又来麻烦您了。”
“客气,客气!”吴掌柜摆摆手,目光扫了一眼他的脸色,见依然看不到丝毫芥蒂,好像完全忘了昨日晚间在何记酒楼门口发生的事一样。
吴掌柜此刻当然不会再认为他是真傻,只认为他是在装,不过他自然也不会主动提起,脸上同样带着公式化的笑容,也懒得再客套,开门见山问道:“先生这么早过来,不知可是有什么吩咐?”
“不敢!”墨白摆摆手,摇头道:“这不是今日朱医师就要回来了吗?在下知道朱医师时间宝贵,所以便打算,今天不出摊了,就在贵医馆等着,只待朱医师一来,便立刻可替在下问诊。”
“哦,原来如此!”吴掌柜点点头,却是根本不明确回复他预约的事,而是笑着道:“刚才见陈医师在为先生看脉,想必先生如今已经好了许多吧?”
墨白闻言,微微一顿,连忙从身上摸出两枚银币,递到柜台上,道:“刚才您也不在,在下见陈医师过来,便请陈医师又拿了脉,也没和您招呼一声,喏,这是诊费,请您收好。”
“哎,先生,您这是做什么?老夫不是这个意思,您又不是外人,不能收,不能收!”吴掌柜摇头。
“在下也是医者,懂得规矩,吴掌柜就收下吧!”墨白坚持道。
“这,既然长青先生如此说,那……那老夫就收下了。”吴掌柜笑吟吟的顺手将那两枚银币收回,又拿起账本,对墨白拱拱手道:“请先生稍坐,老夫去请陈医师登记一下,马上回来。”
“好,您请!”墨白也不急,笑着的点头道。
“还不快去给长青先生上茶!”掌柜的朝着身边小厮吩咐了一声,便站起身来,朝着墨白拱了拱手,这才往陈医师那儿去。
墨白瞟了一眼他的背影,自然知道,他定是去找陈医师了解刚才把脉的情况了。
嘴角一抹弧度浮现,收回目光。
“陈医师!”吴掌柜来到陈医师近前,低声道:“那长青先生,今日来找朱医师了,他情况究竟如何?”
陈医师神情依然还有些凝思,听得吴掌柜的话,抬眸看向他,微微皱眉,沉吟了一下,却还是摇头轻声道:“从脉诊情况看,仍然和之前一样,还是生机已断之相!”
“陈医师,我观那长青先生面色,怎么反倒一天比一天好看了……”吴掌柜语气中明显带上了一丝质疑。
不过陈医师,今日却没有再对他横眉竖眼,而是自己脸上也浮现了一丝疑虑,没有如之前那般再妄下断言,缓缓开口道:“他脉象的确如此,但着实是有些古怪,还是等朱医师再替他看看吧。”
“这……”吴掌柜听他如此说,脸色顿时犹豫起来:“陈医师,如果他真的没救了,却让朱医师亲自来接诊,这不合适吧?”
这话在陈医师听来当然是有些反感的,但他毕竟是在朱医师的医馆里吃饭,也不敢对朱医师的事情说三道四,只得沉声道:“这事便不该老夫管了,他已经预约过,又上了门,难道还能将他赶出去不成?”
“哎,陈医师,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也是问过您,是您说他必然撑不过三两日,我才答应他今日再来的,现在您这……”吴掌柜当即脸色就不好看了。
陈医师皱起眉头,抬头瞥向吴掌柜,脸色板了起来:“老夫说的话,老夫自然不会抵赖,你只管和朱医师说去便是!”
陈医师还当真不怕被他挤兑,毕竟脉象就是如此,就是朱医师看,也定是一个结果,他实话实说,又怕什么?
吴掌柜面色顿时一沉,有这老东西顶着当然是好,但墨白在对面挂牌这事,可就是他当着附近街坊邻居的面亲口答应的,这件事他却是脱不了责任的。
“陈医师,您千万别误会,我不是这意思。”吴掌柜又赔笑道:“只是您也知道,咱们都在济世医馆吃饭,自然要为济世医馆的招牌考虑。”
“行了,老夫很忙!”陈医师不想再与他废话,见他那假惺惺的样子,就不舒服,沉声道:“他的情况不管怎样,现在就在对面摆摊,你就算今天敷衍了他,明日呢,后日呢?你还能一直拦住他来看病不成?我看这长青先生并非不讲理之人,他也是医者,自然知道药医不死之症,就让朱医师为他问诊一番,若当真是无计可施了,他也不会败坏朱医师名声。”
吴掌柜听其如此说,嘴角却是直抽。
当日他多收了其一倍药费,如今他见墨白乃是真正的医者,自然对药材价格不会不熟,自是早已心知这事。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