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瑾看到戴望瑜藏在眼镜后面的眼睛紧张的跳动着,估计自己不答应,戴望瑜就得哭了,于是笑道:“好了,好了,开玩笑的,何先生要请我,我怎么能不来,之前张先生想让我去交通南洋,但你们也知道我学的是历史,去了也帮不上忙,就拒绝了,这次我可不能拒绝这么好的机会,何先生你得给我安排个好职位。”
何炳松大喜:“文瑾,只要你来,我肯定给你安排好岗位。”
“看把你们笑的,其实我早就想来,只不过一直开不了口,如果你们今天不说这回事,我回去倒是要生闷气呢。”苏文瑾道,之后看向戴望瑜,“你早就来这所大学了,也不告诉我一下,今天要是何先生不说,你打算一直瞒着我吗?”
何炳松笑道:“原来文瑾一直有此意啊,望瑜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差点让我们学校失去一位人才。”
苏文瑾板着脸,戴望瑜嘴唇则有点白,不知道他是害怕什么,难道一些事情就这么难于开口?苏文瑾也知道,戴望瑜内心肯定喜欢着自己,但凡是这种事情都是男人主动,哪有女人先开口的,苏文瑾倒是想看看戴望瑜什么时候才能开他那张金口。
希望不要等到七老八十吧。
戴望瑜终于说话了:“以后我一定要多了解你的想法。”
苏文瑾忍不住一直板着脸,笑了出来:“谁要你了解,真是,哎,这边还有樱花啊。”
戴望瑜看苏文瑾一会一个样,摇摇头,真不明白女孩心里面都在想着什么。何炳松看出了戴望瑜的心思,搂着他的肩膀道:“追女孩得放下身段,记住三个字‘不要脸’。”
“真漂亮。”三人在樱花下走着,之后何炳松和戴望瑜讨论了一下目前的局势,认为北伐必胜,相关的宣传一定要到位,这样才能彻底推翻军阀,商量结束,两人聊到了最近的文学方面的事情。
何炳松突然道:“最近,我看我的学生们在读一首名叫《再别康桥》的诗,你们有印象吗?”
戴望瑜一脸茫然,从国外回来后他一直在整理资料,出去的次数不多,自然不知道这首诗的事情。
何炳松道:“康桥我是知道的,英国伦敦。听说写这首诗的那个人毕业于英国一个大学,还是个哲学博士,如果这样的话,能作出这样的诗来,也不稀奇。”
戴望瑜来了兴趣,他除了专研历史,还有个身份是朦胧派诗人,既然何炳松都大力推崇,戴望瑜自然要看一看这首诗:“何先生,有原版吗?”
何先生摆摆手道:“这首诗我放在办公桌上了,一会回去的时候看看。”
“何先生,望瑜,不用这么麻烦了,这首诗我看过,我都会背了。”苏文瑾道,刚才在樱花树下听到何炳松,戴望瑜的谈论,苏文瑾于是就走了过来。
戴望瑜道:“那,文瑾,你背出来给我听听。”
苏文瑾没好气道:“刚才请我留下来教书也没看你这么积极,现在听到诗了,话怎么说的这么流利?”
戴望瑜脸一红,苏文瑾的这一番话,让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何炳松笑道:“文瑾,你就别打趣望瑜了,快说吧。”
苏文瑾笑了一声,轻声朗诵道,如宫阙交鸣:“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戴望瑜慢慢品味其中的韵味,等苏文瑾朗诵完,戴望瑜惊喜道:“这诗作简直就是神来之笔,妙手天成,文瑾你可知道这首诗是谁作的?”
何炳松笑道:“望瑜别急,他叫严不闻,并不是很有名的学者,但能作出这种诗来也算是有点天才。”
戴望瑜点点头:“这首诗已经属于上品,如果我没有灵感的话,恐怕也不能作出超过这首诗的作品来。”
苏文瑾道:“望瑜,我觉得这首诗虽然好,但也就只有你的九成水平。”
“九成?”戴望瑜感觉,这作者恐怕都要超过自己了。
何炳松笑了笑:“我和文瑾的想法一致,你初次听这首诗确实能够感受到震撼,但你平复心情下来再听一遍,虽然是顶尖但也并非不能超越。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望瑜,你的水平,我们还是知道的。”
苏文瑾也同意何炳松的观点,但还有一首诗如鲠在喉,苏文瑾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拿出来,前段时间新野茶会,严不闻作的那首,自己这几天在家琢磨了良久,觉得短小精湛,意义深远,索性拿出来和大家分享一下,或许自己也是当局者迷,过多的高估了这首诗的层次。何先生学问好,地位高,应该能评判这首诗的好坏。
苏文瑾于是简单介绍了一下,说上次去新野茶会的时候,严不闻也被他同学邀请过去,在会上,严不闻就作了这首诗,她自己觉得有点特色,然后就要了手稿过来:“这是手稿,你们点评一下。”
苏文瑾将纸条递出去,何炳松打开纸条,戴望瑜也在旁边看着:“一代人……”
何炳松咋舌道:“这字好啊,没有个十多年根本练不出来这劲道,感觉这字已经透穿纸张,扑面而来了。”
苏文瑾道:“谁让你们看字啦,看这首诗怎么样。”
戴望瑜读道:“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刚一读完,旁边的何炳松就面目一怔,眼睛里面透露出一样的神采:“这诗果真是严不闻所作?”
苏文瑾点头:“就是他了,你们快说说这首诗怎么样?”苏文瑾有点迫不及待,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