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多年前,江湖中有一南一北两大超然存在。这南说的是断情刀袁英南,北便是御魂剑苏望北。”莫桑老人说到御魂剑三个字时,眼睛里不自主地迸溅出一种无名的光芒。
独孤傲云看在眼里,还不及细思缘由,就听莫桑老人问道:“御魂剑——你可知何意?”
“天音诀可控人神魂,难道有什么联系?”独孤傲云试探答完,就询问地看向莫桑老人。
莫桑老人旨在解惑,怎能不答?朗声道:“正是,天音诀与流云剑合并修炼便是御魂剑法。”
听了此话,独孤傲云眉宇间闪过一抹了然,问道:“我师父说过本门武功最高境界是‘人剑合一,音随意动’,想来说的就是御魂剑法咯?”
话一出口,独孤傲云立即后悔,尴尬地看向莫桑老人。
莫桑老人一笑摆手道:“不必觉得不自在,我知你心里只认马师弟为师。罢了,你就叫我师伯吧!”
独孤傲云急道:“弟子...弟子...”,一时又不知如何解释。莫桑老人在自己心里到底是一个什么位置呢?思讨间不觉话音一顿。
“无谓的事莫提。”莫桑老人也没等独孤傲云表明心迹,是师父也好,是师伯也罢,哪有那么重要!只继续适才的话题道:“当年苏望北凭着御魂剑几乎天下无敌,不过他最出名的却不是武艺超神,而是招式莫测。”
却说苏望北自知拯救江山无望,便恣情江湖,救黎民于一时一地,也传下不少佳话。
苏望北初时手握长剑,剑快如影;后来以琴为兵,杀人无形;到了晚年竟然再不带任何兵器,对敌如拈花拂柳,随性自在。行走江湖不过一身素衣,一匹健马足矣!
独孤傲云听到这里总算是懂了莫桑老人为何提及此人,出言问道:“师父说的如此详尽,这苏望北难不成是本门祖师?”
“傲云啊!说你是聪明人,偏还时常犯傻,说你傻气,某些事上又聪慧的紧。真是让人难以放心的下。”莫桑老人仰头一叹,“算了,人无完人,错有错着吧!”
独孤傲云却被自己师父给绕迷糊了,一时竟不知如何答对。
“苏望北的确是本门祖师。当年祖师名声在外,一生弟子无数,可惜直到垂垂老矣,御魂剑法也没人能修到第二重。所以这武林大宗师的弟子竟都是三流武功,上不得台面,祖师爷最后更是含恨而终。”莫桑老人遗憾讲道。
独孤傲云听完暗讨:“弟子无数都没有一人成才,这一定是教授的方法不对。”紧跟着问道:“剑琴分修是后人想出的折中办法?”
莫桑老人道:“是啊!吾师闫回当年只传我天音诀的修炼方法。老夫潜心修炼,可还是第一重杀伐容易,第二重忘忧极难。直到四十六岁,方才得窥门径,修成忘忧。”
莫桑老人今日声声慨叹,句句追忆。独孤傲云听来心里不由自主的开始难受,可一时又说不清因何不快,只得开口道:“师父修成第二重,师祖必定老怀安慰。”
莫桑老人眼神飘忽,思绪似乎回到了四十多年前,叹道:“是啊!当时吾师欣喜若狂,一直自语‘对了对了,方法终于对了’。后来才又收了你师父马如龙为徒,命其专修剑道。未想马师弟悟性奇佳,拜师三载,就把流云剑的两重练的炉火纯青,并且自己悟出了第三重。”
独孤傲云听到此处难免诧异道:“难道流云剑与天音诀一般,只有两重。弟子所学的剑道六重,四重都是马师自创?”
“正是。”
独孤傲云身子一颓,难掩失望之色,“弟子武已习尽,却离武冠江湖甚远,如何才能一偿所愿?”
莫桑老人问道:“傲云为何忽然执念赤霄了?”
“掌天下权,救民于水火;习无双艺,护卿周全。”
莫桑老人也不对独孤傲云的回答做何评价,只道:“马师弟的剑法已臻化境,你学了来已经是大造化。你现缺的只是功力,这需要时间的累积了。但就算你学透了师弟的武艺,不参悟自己的道,前途也必一片渺茫。几十年后也不过又一个马如龙——一流高手罢了。”
独孤傲云听到此处,起身一礼,道:“还请师父指点。”
莫桑老人道:“你现在的经历与祖师何其相似。先修剑,再修琴,若得琴剑合一,武冠江湖何难?”
独孤傲云思及“弟子无数”、“三流高手”,如何也生不出自信来,“弟子资质愚鲁,恐怕...”
“三岁能诗,五岁晓史。二十岁就有了老夫四十六岁的修为,加上剑道六重。你若称愚鲁,世上恐无人配得机敏二字。”莫桑老人在袖口一摸,拿出一卷绢书,递给独孤傲云,“此老夫一生所学,不止武道理解,更多的是人生感悟,杂学术理。可为佐证,却不得细专。”
独孤傲云双手捧接,不及言谢,只听莫桑老人又道:“老夫倾囊相授,再无可教。你去吧!即日起闭关修炼,无所成,不得出关。”说着盘膝。
独孤傲云无奈,只得躬身一礼,退出书房。
此时莫桑老人却忽然睁开双眼,自语一声:“衣钵得承继,此生复何求?江湖风云起,残躯祭恩仇。”说着起身向外走去。
此时莫桑老人身上一分出世隐者的样子也无。他平时慈祥和蔼的眼神闪着有若实质的仇恨,稍显佝偻的身体也挺得笔直,甚至颚下的白髯也变成一根根钢针。
若是独孤傲云在这里,结合前面的对话许是能看出老者异常。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