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传来暗夜的声音:“王爷已经就寝,诸位何事?”
秦尚成彬彬有礼道:“打搅王爷了,是这样,方才从我秦家堡逃出的刺客现下正逃入行馆,既然诸位是为本堡英雄宴而来,在下自是应当保得诸位安全。请容在下确认王爷是否安全。”
“如何确认?王爷向来眠浅,扰了殿下你们当如何负责?”暗夜的声音不容商量。
“出了何事?”里间传来有些沙哑的声音,显然声音的主人刚刚醒来。
暗夜瞪了秦尚成一行人一眼道:“启禀王爷,是秦家少主,要来寻刺客。”
“刺客?”
秦尚成上前一步抢声道:“禀王爷,方才有刺客夜入行馆,在下与之过了几招,刺客受了些内伤必然不会走远,怕是狡猾如厮,唯恐正藏身在此,还望王爷行个方便。”
“哦?如何行个方便?”萧鞘低下头去看怀中的人儿,此时那耳尖已是赤红,他这才注意到自进门以来,她确实是一手一直按在心口,便伸手挑开她按住的手,兀自按了上去,莫问昔痛得不禁呲了一声。
秦尚成是何等人物,立马听到这一声,忽上前一步,暗夜亦跨出一步拦住,秦尚成坚持:“望王爷行个方便。”
“罢了,让他们进来。”与此同时,手指没有闲下来,直接将莫问昔的黑衣自肩头扒下,如玉的肌肤裸露出来,怀里的人咬着唇抬头望他,眼中有着不明的闪烁,却依旧没有吱声,那眼神似嗔似怒,他倒是第一次见她如此神态,竟有些愣住。
然这般对视没有多久,外间人已经进来,暗夜将灯点上,秦尚成当先跨入,见得正是卧坐在床的堂堂荥王殿下,衣衫不整,那被褥间还有一条突起的身形,许是亮光刺眼,只见那被中伸出一只玉腕,半个莹白的肩头露出,带了些撒娇的女声:“王爷……出了什么事?”
只见荥王将那肩膀复又盖好:“你睡吧,是秦家堡的人来探个刺客。”
“做什么睡个觉都这般叫人不好过,刺客来了吗?门口不是有护卫吗,王爷~不要走嘛。”
秦尚成等人听得尴尬,不由退了一步,只那眼还落在床间,讪讪道:“王爷……好兴致。”
床上的男子似是安慰地拍拍她:“莫要胡闹,真要是有了刺客,你我可不得安稳,还是起来让他们查一查。”
“王爷……”虽是不乐意,那女子还是裹着被子探出了脸来,那张脸美若辰星,此时染了些红晕,直教人看呆了去,不想突然见着这么多人,那女子惊呼一声又缩了回去,抱紧了荥王的腰身,再不打算起来。
“在下无意惊扰……望恕罪。”见他们这般,秦尚成自是无话可说,如若再要去查,这铁面王爷必是不好再说话,只有作罢。
“无妨,你也是为了本王安危。如果真的是出了刺客,你等确是要好生查查。就说是奉本王之命,将行馆彻查一番。”只见床上那王爷一挥手,侍卫躬身退下,对秦家堡的人一伸手道:“各位请,在下带各位去各房查查。”
那语气不似开玩笑,无端的,秦尚成只觉这个王爷表面虽是看不出,但到底自己此行还是惹恼了他,只好躬身出去。
难道是他看错了吗?
房门再次被关上,萧鞘放开搭在她肩上的手,莫问昔赶紧放开他,羞着张脸将那衣衫拉上,跪坐了起来。此时萧鞘正倚靠在床头,两人便这样一靠一跪,半晌无言。还是萧鞘先向她探出手去,今晚受到的惊吓够多了,她往后避了避,还是被他抓住,温热的掌心贴上她的心口,惹得刚刚平复下来的脸色刷得又红了个遍。
见她要躲,萧鞘平静开口:“你受伤了。”
“我……属下无能,又惹了麻烦。”潜意识的,莫问昔觉得还是认错的好。
萧鞘似是没料到她会如此,为她输入真气的手顿了一下,半晌才将眼光移到她身后的那把长戟上:“为了这个?”
她一只手抚上长戟,点点头:“不知为何,问昔觉得……该把它带出来……”
“自是应当,这是你父亲的戟。”
“什么?”虽是觉得这把戟不同,却到底想不到,竟然……这是她父亲的……复看向那戟把,磨蹭上那刻印的字,“这竟是……我爹的戟?”
萧鞘收回手,见她神色只轻言:“我与你说过,你父亲顾城,是大泽国的名将。他便是靠的这把戟,南征北战,也是这把戟,陪他闯入皇宫。”
莫问昔抬起头:“我爹绝对不会是逼宫之人!”
“自然不是,”今日的萧鞘待她有些不同,亦没有讽她办了错事,竟还会顺着她答话,“你带出来也好,顾将军那般骄傲的人,定是不愿自己的长戟落入仇人之手。”
见她仍是神色惶惶,萧鞘叹口气起来道:“你睡吧。”
莫问昔迷茫地抬眼,片刻回过神来,忙要爬起来:“问昔,问昔这便回房!”
修长的手指点在她肩上,将她按下:“你要出去送死?”摇了摇头,萧鞘灭了烛火,坐在床头:“就在这睡吧,我不困。”
“问昔……问昔也不困。”
他的眼落在她的心口冷冷道:“我不需要一个受伤的手下。”
正要挣扎爬起的手顿住,莫问昔停了停,见他已盘腿闭目养神,终究躺了下去,将被褥拉高了些,指尖触到身边的微凉长戟,这是父亲的武器,是陪了父亲一辈子的东西,心中竟是有些暖意,嘴角微微牵起,默默闭上了眼睛。
待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