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英道:“抱歉,本帅没有特权,只能依旨行事。”
秦风道:“如果皇上另有旨意呢?”
樊英道:“那就拿出旨意来。”
秦风说道:“朝廷向我承诺,即便问罪,也最多只问首恶,其他喽啰可改编为官兵,随军北上抗番。”从身上取出一张手谕,“当时为了避免生事,我还让皇上当场写下这个手谕,免得后来翻脸不认帐。手谕我随身带着,每一个字都是皇上亲笔,你不妨看看。”把手谕拿出来,呈向樊英。
樊英看了一下,说道:“是皇上亲笔,没错。”
绿林好汉们松了口气,看来秦风并未说谎,他还真是有心人,虽然将这么多人骗到这里来给官兵包围,但是目的并非为了卖友求荣,而是为了给大家谋求一个更好的空间,既方便了国家,也给绿林好汉们找到一条更好的路子,否则也不会特意立下这样的字据了。
秦风道:“皇上金口玉言,更何况白纸黑字,所以……樊将军,你看如何定夺?”
樊英苦笑道:“可惜你不了解当今,这手谕如今已是一张废纸,他向来朝令夕改,只以最晚的正式圣旨为准。这张手谕,到了现在,就只能当成是玩笑了。”
绿林好汉们无不哗然,秦风怒从心头起,一字一顿道:“不是说天子无戏言吗?”
樊英苦笑一声道:“秦将军,戏文上的东西,不信也罢。何况秦将军要来的承诺里,还有损害当朝权臣利益的条款?不过,我已经说过了,你的个人安危以及前程,我都是会舍命保护的,国家用人之际,权臣也好,圣上也好,我都会让他们听我这句良言的。”
秦风说:“谢了,既然如此,何不连这十万绿林兄弟一并保了?”
“十万绿林好汉一下子加进朝廷,朝廷担心控制不住,也是有的,一旦失控,危害之大,可想而知,但是对于秦将军,就不必如此担心,毕竟秦将军跟寻常绿林汉子还是不一样。”
“可是,如果朝廷是这样的朝廷,朝令夕改,过河拆桥,你觉得我还有必要奉陪下去吗?”
樊英道:“秦将军,你失望了吗?”
秦风道:“十万生灵,是一场豪赌,为了国家存亡,我豁出去了。我赌的是大家的命,自然也把自己的命押进去了。他们死,我无颜独活。所以为了保险,我立下字据,以为可以万无一失,哪知朝廷根本不当回事,如此朝廷,当真令人痛心。”
樊英道:“秦将军,本帅理解你的愤怒,但为人臣子者,不可妄议朝政。”
秦风道:“朝廷眼看大功告成,出尔反尔,这种作风,比强盗犹有不如。我一向以强盗为耻,现在看来朝廷更加卑鄙。樊将军,朝廷如此,恕我无法和你同朝为官了。谢谢你刚才疗伤之恩。”
樊英道:“秦将军,请别激动,你难道不知道眼下绿林好汉已进入死局了吗?你是想跟着他们一起死吗?”
秦风一字一顿道:“我不死,我要活着,必须活着。”因为有人要他活着。又指着绿林好汉道:“他们也一样,不能就这样无端死于阴谋。”
樊英道:“秦将军,你觉得事到如今,他们还能有活路吗?”
秦风道:“活路是自己闯出来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秦风眼看番狗南侵之际,自己国内却有人在背后捅刀子,为国分忧,于是想到了这么一个法子。我的目的,不是为了自己可以谋得一官半职,而是不想看到因为这种内耗而让番狗捡了便宜,加速国家灭亡。”
姜长歌道:“不错,换了老夫,老夫也会收拾掉这些忘了自己祖宗的混帐东西。”
秦风道:“但是,秦风之目的,不为制造屠杀,而为制止屠杀。不愧于天地良心,不违天道,不伤仁义,一举在青史上留下功名,成为后世佳话。从此之后,朝野皆知有一个秦风,冒天下之大不韪,干了一件大事,一件正义之事,救了国家,救了百姓,千古传颂,万人钦仰。大丈夫能这般活过一回,也就算不枉此生了。”
姜长歌道:“好小子,身在山寨,却志向不小嘛。”
姜夫人道:“那当然了,听说几年前江老寨主就说过,此子胸怀大志,非池中之物,可惜他风头起来的时候,你正受伤,恰恰错过了。”
时小官人道:“那是因为小姐在他心中太重,如果他不把自己打造得这么强大,他就缺乏信心,不知道能否赢得芳心。”
秦风续道:“可是,朝廷误我,耍我,这无所谓,但是十几万生灵岂能视同儿戏?我全力维护国家,就是为了让国家少一些人死,可一开始就先死这么多人,岂能如此置我于不义?所以,我不会任人宰割,我要活,要带着大家一起活!”
众绿林好汉本来已经感觉到了死亡在步步进逼,突然听得秦风这话,不知怎的,突然燃起了斗志。
能活着,就不死!
樊英道:“秦风,你不要再做错事。”
秦风道:“樊将军,你可知道在我心中,大南朝的江山社稷,都是属于谁么?”
樊英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江山社稷属于谁,这还用问么?”
秦风道:“不对。在我心里,大南朝的一草一木,不属于任何人,他属于所有大南朝老百姓。有这样的昏君奸臣,大南朝终有一天会灭,可是这江山社稷永存于此,永为百姓所有。我所做的一切,也不是为了讨好昏君奸臣,而是为了百姓。当我发现昏君奸臣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