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来的下人已经在驿站包了一个二进小院。【】护卫和一些男下人住在前院的倒座,主子及几个贴身护卫和丫头婆子住内院。
陈阿福和楚令宣住东厢的北屋,卫嬷嬷带着李轩住南屋。老爷子和楚二爷住上房,王成一家住西厢。
进屋把东西放好,去上房吃饭。王成一家一看楚家爷孙就紧张,一起吃饭根本吃不饱,陈阿福便让人把他们的饭菜送去西厢,还给王成送去一壶酒。
陈阿福不知道的是,王成夫妇在侯府的几天都没怎么吃饱。一家人陡然进入富贵之家就害怕,又有人阴一句阳一句说着不好听的话。虽然后来把那几个人打了一顿板子卖了,但王成夫妇更觉得自己给陈阿福惹了麻烦,极其过意不去。
每天饭菜送来不少,他们怕下人笑话他们吃得多,会给陈阿福丢脸,除了小兄妹吃得肚圆,他们都只吃了几分饱。陈阿福还拿了不少补药给吴氏补身子,两口子也没敢用小厨房炖。
现在屋里只剩一个陈阿福给他们买的谭婆子,没有楚家的下人,虽然桌上的饭菜没有侯府丰盛,但几个人吃得喷香,王成也喝了个痛快。
想着后天终于能见着姐姐了,王成喝着喝着又流起了眼泪。
吴氏笑着劝解了一番,又商量道,“……咱们一家不能一直住在姐姐家,也不能一直靠阿福供养。虽然当家的每月能拿一两银子,但我如今不能做绣活,小弟也这么大了,总得让他去读两年书,以后才好谋前程。之前阿福给了两个孩子各二十两银子,走的时候楚三夫人和大姑奶奶各送了五十两银子的程仪,再加上卖房的钱,共有一百四十八两银子。给姐姐家买茶叶和点心糖果花了五两银子,还剩一百四十三两银子。能不能这么办,先买二十亩田地赁出去,收的租子再加上当家的军响,咱的日子就很宽裕了。剩下的钱建房,咱们啥啥都有了。”
王成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又把陈阿福送给吴氏的补品拿出来,里面的一根人参最值钱。他们把人参和买的茶叶、点心糖一起包好,这是送姐姐一家的礼物。
吴氏后悔的不行,觉得若早知道能这么快见到姐姐,该给姐姐和阿福做身衣裳的。
王成不好说楚大人已经允诺若那件事调查清楚了,朝庭就会补偿自己,当官是肯定的了。他笑道,“你也无需后悔。等以后我表现好升了官,就有钱了,到时候咱再好好孝敬姐姐,感谢阿福。”
吴氏嗔笑道,“就当家的,还当官?笑死人了。”
连王小弟和王小妹都大乐起来。
王成得意道,“你们别笑,看着吧。”
西厢房里笑声不断,东厢房可没这么好。到了晚上,久没见爹娘的李轩开始不停啼哭,陈阿福和卫嬷嬷轮着抱都不行。
楚令宣望着大声哭嚎的李轩,心里十分无奈。家里还有个小爷在跟自己争阿福,这又来了一个。
陈阿福只得拿出一小截绿叶沉香放在他的床头,幽香的味道弥漫开来,在陈阿福的“催眠曲”中,小家伙才慢慢睡着。
这根沉香是陈阿福自己的,瑞王妃给她的那大半截,她又悄悄还给楚三夫人了。
哄好小李轩,陈阿福就坐在窗边等,等了许久,也没见金燕子还来寻自己。这小东西,一出来就到处野,总该回来报个平安啊。本来想掐掐左手心,把它招回来。但又怕无事打断它的玩兴,小东西发脾气。
夜里下起了春雨,嘀哒嘀哒打在房顶上,让陈阿福更加睡不着。
早晨起床,雨已经停了。打开房门,一阵清爽的空气扑面而来。院子里的石青板路还是湿的,有许多小小的水洼,房檐上还会偶尔滴下几串雨滴,楚令宣爷祖孙都在檐下练打拳。
院子里有一棵老槐树,新叶已经挂满枝头。树上传来唧唧喳喳的鸟叫声,听得出来有许多只,不仅有麻雀,还有燕子。
突然,陈阿福听到其中夹杂了几声熟悉的叫声,唧唧唧唧——“妈咪妈咪”。
陈阿福一喜,提裙跑去树下,抬头喊道,“是金宝吗?金宝回来了吗?”
一只黑色的小鸟一下子从树上飞下,挂在她的衣襟上,勾着嘴角笑道,“妈咪,是我,人家给人报了仇了。”
陈阿福把它扯下来捧在手里,对着小尖嘴就亲了两下,压低声音笑道,“嗯,嗯,妈咪知道了,谢谢你。”
金燕子高兴得伸出小舌头直舔小尖嘴,高兴地唧唧叫道,“哎呀,哎呀,妈咪亲了人家好几下呐。”
陈阿福又抬高声音笑道,“哎哟,是金宝,真的是金宝啊,真巧,竟然在这里碰到你了。”
本来楚令宣还在笑她想金燕子想疯了,看见燕子就喊金宝。
听了陈阿福的话,老爷子和楚令宣,还有跟金燕子熟悉的夏月、楚怀等人,都急步走过去。
看到这只燕子的毛略带金黄,又稍小,果真是金燕子。
“哈哈哈哈,真的是金宝。”老爷子朗声大笑。
夏月不可思议道,“金宝咋知道大奶奶在这里?”
楚怀道,“难不成金宝找不到家,恰巧飞来了这里?”
不管他们怎么说,陈阿福喜滋滋地把金燕子带回了东厢。
李轩被外面的人吵醒了,又咧开小嘴哭起来。陈阿福把金燕子带去他屋,李轩看到金燕子,也不哭了,挂着眼泪说了一句经典语言,“鸟鸟笑了。”
众人吃过饭,便坐车去码头。上船后,跟来送他们的楚二爷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