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福仔细回想当时的情景,觉得那只燕子像是从她左手掌心飞出来的。
她看着掌心的那条伤痕,默念着,进,进,进……
突然,她真的置身于另一个空间中。只不过,她不是站在陆地上的,而是骑在树杈上的。
这里还飘浮着一股特别好闻的香气,香气沉静幽美,令已经疲惫不堪的她精神一下爽利起来,还有些僵硬的身体似乎也轻松多了。
她往下望去,树的主干很粗,有些斜,两个成人才能环抱。主干表皮癞癞巴巴,还有很多黑乎乎的“伤口”,像是被啄的。
这棵树一点也不好看。这种长相就是在俗世间都属于废材,生长在这里,也是可惜了。
大树下面是一圈陆地,许多树根凸出出来,显得地上凸凹不平。陆地不大,跟树冠一样大小,四周就是白色的雾了。
这是什么空间?那圈陆地那么小,还冒出来那么多树根,也种不了水果、粮食或药材呀。
陈阿福失望极了。
她又抬头往树上看去,大树枝繁而叶不茂,也不是说叶子稀疏,只是不茂盛。叶子碧绿瘦长,她不认识,也不知道这是棵什么树。
突然,她发现有几个树杈上放着金光。再仔细一看,发金光的竟然是黄金雕琢的小房子。
她数了数,共有九个,造型各异,有圆形方形多边形,还有一个还像金字塔。小房子金碧辉煌,巧压天工,雕琢得极其精致好看。但都很小,高大概有七、八厘米,直径或是长度也只有十三、四厘米。她伸手拿起离她最近的一个小圆房子,还有些沉手,估摸着至少有半斤重。
这房子雕琢的真精致,连墙群上的砖的接缝都清晰可见,房顶角脊上的小动物更是栩栩如生。有门有窗户,还雕了花纹,门楣上点缀着红宝石、猫儿眼、钻石之类的宝石。打开门,里面也是雕栏画柱,地下还放着一个半圆形的淡绿色燕窝,这应该是燕子的床了。
陈阿福敢断定,就是前世那些雕刻家,手艺也不会比这更好。
想到二癞子脸上的那个血洞,还有那只燕子对标致性建筑物的热衷,她猜测这些房子八成是那只燕子用嘴啄出来的。
别的燕子用泥做窝,它却是用黄金做窝。
真是个伟大的土豪建筑家!
陈阿福赞叹完,又高兴起来。哦,老天,这财发得也太直接了。根本不需要种药材、水果、粮食,这小房子至少值千金啊值千金。还有里面那绿色的燕窝,肯定比啥白燕窝、血燕窝更值钱。
陈阿福正在窃喜,眼前突然黑光一闪,梦中出现的那只燕子飞到了她眼前。
它张嘴说道,“我喳,妄想不劳而获是可耻的。快把我的黄金屋放下,那是我的房子,别想着拿出去卖钱。”
声音很好听,但内容却一点都不讨喜。不过,对着这个救了自己的小东西,陈阿福还是满怀感激。
她忙把黄金屋放下,笑道,“我没想卖你的房子,只是好奇,欣赏欣赏。”又冲它招了招手,“咱们早就认识了,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呢。我叫陈阿福,你呢?”
小燕子很有礼貌地跟陈阿福问好道,“福妈好。我是金燕子,昵称金宝。”
福妈?这个称谓也太土了吧。
金燕子没管陈阿福的纠结,飞到陆地上,抖了几下翅膀,从翅膀里掉出两根嵌玉赤金簪,一个金手镯。它还垂头丧气地自言自语,“就这点金子,只够做扇门,还得多偷几次才行。”
这孩子说“偷”就像说“买”一样理直气壮。
陈阿福也滑下了树,看着那几样金首饰问,“你去偷的?”
金燕子抬起头,脖子一伸一缩地冷哼道,“我不去偷,还去买?笨!”
说完,就摊开翅膀躺在地上,尖嘴半张,很不舒坦的样子。
陈阿福蹲下身,近距离地观察了它一番。这只燕子眼睛碧绿,嘴巴和胸部、肚皮是金色的,背部和翅膀是黑色的,黑毛也隐隐泛着金光。若翅膀收起,体型跟普通燕子一样大,若翅膀摊开,比一般燕子的翅膀宽大得多。
她仔细地看了看那张小尖嘴,像锥子一样尖,莹莹的闪着金光——不,是寒光。
陈阿福讨好地笑道,“是我笨,是我不好,上辈子没让你出来见天日,委屈你了,对不起。”又商量道,“金宝,我现在好穷,都好几天没吃肉了,想想法子帮我挣点银子呗。”
金燕子翻了一下眼皮,又甩了几个眼刀子,叽叽喳喳地说道,“我喳喳喳喳,你把我得罪到底了,还想让我帮你发财,怎么可能。”
好吧,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先劝劝小家伙的脾气,以利于更好地交流。陈阿福柔声哄道,“金宝,你是小燕子,可爱又温柔。咋一说起话来,比我家院子里那些叽叽喳喳的麻雀还急躁呢?你这样,很影响你的形像哦。”
金燕子果真听进去了,一骨碌爬起来站直,很委屈地说,“福妈,不是人家不顾形像,实在是人家很生你的气。那么多年来,人家一个人呆在空间里出不去,饿了啃树皮,渴了吃树叶,还一直住旧房,日子寂寞又难挨。”
呢喃声娇娇糯糯,比舌头拉不直的陈大宝还娇,把陈阿福的心都萌化了。
她赶紧又诚恳道歉,“是,是我笨,把你关久了。”见小东西态度软和了,又打探道,“金宝,别人都是靠着空间发家致富赚大钱。但我这个空间太小了,种不了粮食和药材,还没有灵泉,这咋发大财呀?”<